“你俩又在憋气了?”唐主任在位子上一坐下来,就感觉到了我和叶玲之间的不和谐气氛,他点了一根烟,有点阴阳怪气地问了一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很喜欢看到叶玲在言语甚至行动上折磨我,觉得一个名牌大学的研究生被一个小女子欺负很有意思,所以他经常怂恿叶玲进攻我,然后他在一旁抽着烟看热闹。
“他这个人就是弄不灵清。”叶玲嘟囔了一句。
“谁弄不灵清了?!”我腾地站了起来,我血涌脑门,身体在颤抖。
“就是你啊,还能有谁?”叶玲仗着有唐主任撑腰,眼睛瞪着我,放肆地叫了起来。
“你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看着叶玲,愤怒地警告她。
“不是我要注意,是你要注意!”叶玲鄙夷不屑地说,鼻子里还哼了一声。
唐主任就问起了原因,叶玲就说我对她去留这么敏感的问题乱讲话,要是让局里其他人知道了,对她会有很大影响。虽然我分辩说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随便问了问,但唐主任马上责备我不懂机关套路,人事问题是最敏感的问题,是好随便问的吗?我看到唐主任这副嘴脸就恶心,也不想跟他争辩什么,任凭一团火焰在心里熊熊地燃烧着。
唐主任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对叶玲的去留异乎寻常的重视。下一周叶玲就要在局全部干部大会上对自己在局里上挂一年来的所作所为作总结性陈述,据说这种陈述可以影响到她是去还是留。唐主任这两天就几乎什么也没有干,帮叶玲出谋划策,润色总结稿,叶玲也显得特别乖巧,天天和唐主任呆在电脑旁,当然免不了用她如瀑的长发去撩拨唐主任泛着油光的脸,更有甚者,她还用她那对沉甸甸的胸器去触碰唐主任那有意无意凑过来的手臂或肩膀,两人已完全是公开的调情,看得我、老张、小王等办公室一干人尴尬无比。但人家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因此即使是资格很老的老张同志也只有在背后骂几句娘,发发世风日下的牢骚而已,我等更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一令唐主任有所忌惮的朱副主任,显然把这一切也看在眼里,但却从没说过一言半语,如果听到有人说起唐主任叶玲的事,他也只是含糊地笑笑,什么也不说。
一种危机正在向我逼近,叶玲的去留成了我一块很大的心病。我希望叶玲走得越早越好,因为我感觉跟她性格上形同水火,如果还要继续一周五天一日八小时同处一室,总有一天会发生火并,作一个彻底了断,那一天也许就是我离开C市文化局的一天,这样也好,正好促使我下离去的决心。我听说N大我这一届毕业的研究生中有一些人因为对工作单位心存不满已经潇洒地离开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也会作出这样的选择,只是还缺少一个时机,或者说一个爆发点而已。而这个爆发点也许就在叶玲的去留上,叶玲去,我就留;叶玲留,我就去。
我被这种奇怪的念头中折磨着,看到叶玲就头皮发麻,仿佛有不适之症,看到唐主任就心生厌恶,似有骨鲠在喉。我是不是太书生气了?都说要跟同事搞好关系,而我到了C市文化局一年多就跟同事上司关系搞得这么僵,我又没有积极去改变,去缓解去疏通,这不是在给自己埋下一个一个地雷吗?也许我当初的选择真的错了,我真的不是从政这块料,机关生活压根就不适合我这样的人?是的,一年过去了,我应该对我当初的选择有一个理性而务实的思考了,虽然入了这条道,但时间还不长,如果发现此路不通,败坏性情,应立马改弦易辙,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去,还是留,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