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云裳便发现沈淑妃和华玉彤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云裳便稍稍犹豫了片刻,才解释道:“昨儿个晚上王爷似是提起过,说陛下传信给他,信中有说会赶在中秋节前回宫。”
沈淑妃静静地看了云裳一眼,才神色淡淡地挪开了目光:“那本宫便得好生筹备一番了。”
而后,沈淑妃便没有再提起中秋节这一茬。云裳却知晓,她定然是已经猜到华皇后亦是会同夏寰宇一同回宫之事了。
从淑雅宫出来之后,华玉彤便同云裳道了别,准备出宫。云裳便穿过御花园,往湘竹殿走去。
刚走出御花园,却瞧见前面有好些个宫女围在一起,隐隐似乎还有阵阵痛呼声传来。云裳蹙了蹙眉,便转身对着琴依道:“去瞧瞧发生什么事了。”
琴依应了一声,便走到那群宫人前瞧了瞧,又有围在最后面的一个宫女攀谈了片刻,才连忙走了回来,“似乎是一个宫女摔倒了,奴婢瞧着倒是没有外伤,只是那宫女面色煞白,额上还有细汗,倒像是十分痛苦的模样。”
“哦?”云裳蹙了蹙眉,“可找了太医?”
“不过是些宫人,请不了太医的,已经有人去太医院找了医侍,不过只怕还得些时候才能到。”琴依一五一十地禀报着。
云裳轻轻颔首,“我瞧瞧吧。”
琴依闻言,便连忙上前让那些围观的宫人散了开去,云裳这才瞧见了那摔倒的宫人。瞧着年纪不大,只十五六岁的模样,容貌应当也是清秀的,只是因着疼痛,面部全然扭曲了。云裳肚子太大,想要蹲下来已经不易,便让琴依将她的手举了起来,云裳将手搭了上去。
半晌,云裳才神色微动,眉头轻轻一蹙,收回了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伤了内脏,可惜我的银针那日落在了湘竹殿。”
琴依神情一愣,转过头望向云裳,眼中带着几分思量。
云裳便又开了口:“只是这伤倒是有些严重,普通医侍只怕也是束手无策。此处离湘竹殿不远,不如将她送到湘竹殿中,我给她针灸一下吧。”
周围围着的宫女听云裳这般说,心中只感慨着睿王妃心慈仁善,便连忙自告奋勇,将那宫人抬了起来,送到了湘竹殿中。
人送到了,那些宫人便连连告退。湘竹殿中的宫人见此情形亦是有些奇怪,只是云裳是湘竹殿中的常客,便也没有人敢说话。
云裳吩咐着宫人准备了一间空房间,将那受伤的宫女移到了里面的矮床上。
待其他人都退了下去,云裳才站起身来,目光定定地望着床上那面色煞白,一直没有开口的女子,笑了笑道:“你可知,你是伤到了哪儿?”
那女子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低着头不敢看云裳。
云裳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玩味,“那本王妃倒是可以告诉你,你并非是摔伤了内脏,只是怀了身孕,近一个月,这么一摔,便动了胎气而已。”
此话一出,不止是那宫女,连琴依和浅酌面上亦满是诧异之色。
那宫女身子猛地一颤,也顾不得疼痛了,连忙伸出手抓住云裳的裙子,抬起眼来望向云裳,眼中满是祈求,身子不停地轻颤着:“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云裳神色淡淡的,任她求了好半晌,才缓缓开了口,“要本王妃饶你一命,并帮你保守这个秘密倒也并非不可,只要你告诉我,你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本王妃便守口如瓶。”
那宫人倒似乎不曾想到云裳会这般要求,面上微微一僵,半晌没有开口。
云裳勾了勾嘴角,微微笑了笑,“本王妃向来说话算话,你只需要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便可给你两个选择。你虽然动了胎气,腹中孩子却也还没有掉。你若是不想要,我便可给你药,让你悄无声息地弄掉这个孩子,届时你仍可留在宫中做宫女。你若是想要生下来,我亦是可以想法子将你带出宫,让你安安稳稳生下他。”
那宫女闻言,沉默了半晌,才道:“那孩子的父亲……”
云裳笑了笑道:“这便要看你的选择了,若是你都没事了,那孩子的父亲便更不会有事。你可要想清楚了,宫女若是私自怀了孕,可是要上绞刑架的。”
云裳瞧见那宫女身子猛地一颤,连忙道:“奴婢说,奴婢说便是了。”
云裳笑了笑,静静地望着她,她咬了咬牙,面上带着几分痛苦,“孩子的父亲,是景阳宫的一个宫人,叫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