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鼠点了下头,就让她去清洗血衣了。
宋茗微就坐在床边,将里外两件血衣都清洗干净。
去屋外晾晒后回来就看到了允祀翻来翻去。
外伤是好了,可内伤还未好全,方才与黑鼠的一番交谈中,宋茗微得知他之前占据敌营的时候中了一支毒箭。
她长叹了一口气,去盛了一杯水递给允祀。
“允祀,来喝水。”
她想要去扶他,却没想到本翻来覆去的人忽然顿住,他的手猛然有力地抓住了她的,惹的杯子倒在地上。
他眯着眼,逆着烛光看她。
“茗微?”
沙哑的嗓音透着不确定,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思念,像是哽咽着想要确定的颤抖。
他的指尖灼烫,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那里已经掐成了青紫。
她抿着唇,喉头干涩,整个人被钉在原地。
她要怎么回答?
她发疯地想要告诉她,她就是宋茗微。
允祀,我回来了。
你感受到了吗?
可她说不出口,她不能应是。
她缓缓抽回了手,压低着嗓音道:“回王爷的话,奴家明澜。”
“明澜?”他顿了下,然后摇了摇头。
卷曲的长发倾泻而下,他冷酷俊美的眉眼被遮挡住,却勾勒出了难以名状的忧伤来。
“不是你,又不是你。宋茗微,你最好记住你的诺言,大梁一统你就给我回来。否则我允祀不会放过你!”他咬牙切齿,却在一声咳嗽之后吐出了一口血来。
宋茗微立刻拿了帕子给他擦嘴,他却一把将她推开。
“我不需要,滚出去。”
他一声怒斥,宋茗微怔在原地,心里说不出的的酸涩,胸口之中莫名涌痛。
她骗他一统江山之后她就会回来。
她骗他,她不是宋茗微。
她终究骗了他一次又一次。
她看着他任由鲜血滴在了地毯之上,看着他右手在床柱上抓出了一个深深的印子来,心疼地道:“允祀,你别 这样。”
她不希望她走之后,他过得是这样不甘的日子。
一个巨大的手掌掐在了宋茗微的喉咙上,他血红着眼盯着她。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唤我的名字?别以为你进来伺候我换药就和那些军妓不一样。我允祀看不上你!”
宋茗微愣住。
手猛的紧握成拳头。
他竟拿她和那些军妓比?
下意识地,宋茗微抬起手来,一记狠狠的巴掌打在了他的脸颊。
“允祀,你看清楚,我是谁!”
在允祀震惊于她的大胆之后,她跑到了水盆那,洗起了脸来。
可当她洗好脸之后,却见铜镜之中的自己依旧是一张黑脸。
宋茗微的呼吸凝滞了片刻,就被允祀拽着推了出去。
“滚,再不滚,军法伺候!”
他用力一推,宋茗微就势倒在了门口,看着那被关上了的厚厚的帘帐,她深吸了一口气。
允祀,你这个混蛋!
你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