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话就像是小孩子之间玩游戏时候小伙伴摔伤了腿一样的随意，他根本就不在意杜绵是不是能活着，他只在意我的选择。

东昭凌拉着我的手，面对着少爷，他这样的动作到底还是惹少爷不高兴了，他将枪口缓缓指向了东昭凌，轻缓的说：“杀了你，只不过麻烦多一些而已，毕竟你的身份特殊，不过我很乐意用自己的余生自由，换你一条命，怎么看都是我划算。”

少爷说着笑望向我：“小禾，你的决定呢？”

我盯着少爷的手指，我知道，他真的能扣动扳机，虽然我不知道他的道德底线到底在哪里，但精神不正常的人在瞬间做的决定往往是不可逆的。我拉住东昭凌的手，将路易斯放在他怀里，走到了他面前。

“小禾！”东昭凌抓着我，但是到底还是没能阻止我，我回头看着他，终于缓缓的发出了声音说：“东昭凌……你松开我，不然我死在你面前。”

他震惊的看着我，他知道的，我既然能说出来，就能做得到。

能开口的一刹那，我的心也彻底空了，之前我是多希望能对东昭凌说点什么，却没想到真的开了口，竟是一句诀别。

“小禾，不要……”他悲哀的看着我，紧紧的捏住我的手腕，我甩开他的手，一步一步朝着少爷走过去。

少爷就像是等待孩子回家的父母，一脸欣慰的望着我。

我最终，跪在了少爷面前。

膝盖着地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所有的尊严都碎了。

“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很久不说话，终于发声，我会觉得这声音根本不是我自己的。

少爷低着头，神色怪异的看着我，眼神中有失望，我知道，我这样轻易的跪在他面前，为了东昭凌，其实也惹怒了他。他挑了挑眉，但是手还是没有放下去，我低下头对他继续说：“少爷……你如果愿意放了他，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少爷的声音从我头顶位置传来，透着冰凉的寒意：“此生都不再见他呢？”

“好。”我回答的没有任何犹豫。

少爷笑了，扔开伤腿边上的拐，对我伸出了手。

我抬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起身扶住了他。

“小禾！”东昭凌要过来，我停住，将少爷手里的手枪顶在我自己的太阳穴上，背对着东昭凌，虽然我没有说话，但是他停住了。

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此生此世，我可能都不能再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