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五爷和谭疯子等军官也一起行军礼,然后退出去商量靠岸执行任务的细节。
林文彪之所以要这么做,是觉得肯定躲不过去了,刚才大队船只启动之后,一路上都能看见隐隐约约的火把群!只要有人看见他们在河道中,船是没有马匹跑的快的,一定会有人去通知河间府水师营全体出动拦截!
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说明河间府水师营还没有听到风声,说明锦衣卫挑头的官府大军还没有发现他们就在卫河之中!
不过,这是随时会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能铤而走险,直接向河间府水师营靠过去!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这样的话,即便有人已经发现他们,但是明军内部的层级太多太麻烦,通报到最上面的人,再等最上面的人通报到水师营,一定有一个时间空挡。
所以只要他们现在开始主动往河间府水师营靠过去,很有可能能快过明军哨探的速度。
但也有一个危险,就是不能提前被水师营的巡防船撞见,不能提前暴露目标,否则他们回报的速度肯定是快过天地会大队船队向河间府水师营进发速度的。
天地会的运气很不错,或者说是河间府水师营,甚至整个大明体系都腐朽溃烂了!
河间府水师营的确已经接到了司礼监亲自下的指令,让他们密切注意卫河和周边海防的动静,可河间府水师营依然照旧,只在卫河出海口两岸河道增派了四艘巡防船算是应付差事,哪里会派人深入卫河巡查贼人的踪迹哦?
在河间府水师营的参将级别营官看来,真的遇上贼人,死的是他们,然后金银珠宝他们一点分都没有,因为又有东厂,又有锦衣卫的人,谁会让他们最下层的水师营官兵分到好处?
但天地会的运气也不能说一直很好。
才进入卫河没有多久,就被岸边搜索的官兵给发现了。
只见岸边出现了一队火把,有三百支,就说明至少有三百人。
其中有人喊话:“你们的船靠岸!你们的船靠岸!”
林文彪一惊,知道已经败露了,下令:“不必理会他们!加速前进!”
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管这是哪一路的人马,反正是官府的人马就对了。
53艘大船遂拼了命的划水!
林文彪还担心这样一来,江湖船老大们和江湖水手们看他们被官兵发现了,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撂挑子。
好在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这些江湖水手和船老大听闻官兵的动静,第一个反应就是逃!
逃的越快越好。
现在每艘船上都有一堆天地会的人,他们知道这时候撂挑子,大家闹起来,只能死在一起。
不管有什么事情,先出了陷阱再说吧!所以,不但没有撂挑子,反而更加卖力了。
河岸上这队发现他们的人马,一共八百多人,喊破了喉咙也没有回应。
而且对方的船还越划越快,显然有问题。
而且,这卫河之中,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大海船?在发现这些船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知道有问题了。
这八百多人不是锦衣卫的人,不是顺天府的人,也不是东厂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是京营的一伙官兵。
“立刻派人将卫河发现大队可疑船只的事报与锦衣卫指挥使田大人知晓!”带队的是一名副将,直接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令。
“是,将军!”两名传令兵接令之后,立刻调转马头,往天津卫而去!
因为田尔耕和许显纯他们设立的临时指挥各路人马的指挥部就在天津卫!
天津卫这个时候已经在天地会大队船队的身后了,在西边。
而河间府水师营在大沽口,在天地会大队船队的东边。
所以,京营的人去报信,实则还得往回跑马!
若是他们此时直接派人往河间府水师营方向去报信给河间府水师营知晓,效果会完全不一样!
只可惜,死板的体系就是有这么大的弊端,官场腐朽,僵化,也是这么来的。
因为京营的副将没有权力调动河间府水师营的营官,只有锦衣卫指挥使这种由司礼监总管大太监亲自调来的人总指挥,才有权通报水师营的官兵。
这一来一回,就耽误时间了,在战场上,时间是最珍贵的,是生命!
或者说,不管在哪个地方,不管对于什么人来说,不管怎么说,时间都是最珍贵的!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比时间更可贵。
卫河这一段长一百多里!
本来至少要四个时辰左右,能赶到天明之前冲出卫河都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在知道已经遇上了官兵追捕之后,所有的水手没命的划船,速度至少提高了一半!
只用了三个时辰不到,就到了大沽口附近!
“不能再往前了,我好像已经看见河面有火光,那应当是河间府水师营的巡防船!他们封锁了出海口!一共6艘船!没错!”林文彪一直在船头用望远镜瞭望,一点不敢怠慢。
高倍望远镜不但看的远,还有夜视功能,等于给宝军揷上了看的更远的一双眼睛,这也是宝军的一大优势!
韦家庄造玻璃,但是这些跟军事有关的先进工艺,并不打算输出天地会管辖范围。
这是韦总裁制定的策略,韦总裁一方面不想破坏这个时代原本的结构面,另外不想让其他势力强大。
大家都不变,而他韦宝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这是韦总裁所需要的态势。
“停船,靠岸,准备行动!”林文彪对谭疯子道:“谭老哥,辛苦你了!”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谭疯子郑重的一点头!五百名等待执行任务的官兵已经全部换装完毕,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动手!
林文彪什么也没有说,和谭疯子来了个拥抱,两个人本来当初在老林子柳子帮就是生死弟兄,现在同为韦总裁效力,同在天地会中,友情更深厚了,因为他们有了共同的信仰,共同的追求。
具体执行任务的是天地会的人,负责去骗开水师营大门的,则是两名河间府统计署的高级特工!
术业有专攻,如果统计署的特工不在,这种事情,护卫队的官兵也可以做。但是有统计署的高级特工在,还是让他们这些‘专业的’来做比较好。
船队顺利靠岸,这一片还没有官兵。
五百准备执行任务的护卫队官兵牵马下船,然后一起向河间府水师营方向奔驰过去。
从停船的地点,到河间府水师营,还有五里多路程!
“站住!干什么的?”远远的看见黑暗中来了大股人马,水师营大门旁的瞭望塔上的兵士大声喊道。
瞭望塔下的一伙官兵也纷纷打起精神,解除瞌睡状态,严阵以待。
“你们看不见啊?我们是锦衣卫的人!田大人怕有贼人劫营!特派我们来协助你们守营!”一名统计署河间府站高级特工大声道。声音很霸道,还带着些许不满和烦躁,要是有评选影帝的活动,这绝对是实力派的表现。
把一名锦衣卫官员的神情和态度都刻画的非常到位。
瞭望塔上的几个兵士都看清楚了对方,对底下喊道:“头,真的是锦衣卫的人!”
一名低阶军官一挥手,示意三十多名守门的士兵将手中握着的弓箭放下。
然后这军官对来人喊话道:“过来吧!先拿公函来看!我好通报我家将军。”
“真是的,我们水师营,要你们锦衣卫来协助守卫啥营地啊?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劫军营?我们这穷的叮当乱响,除了人就是刀枪,不要命了差不多。”那军官低声嘟哝着,不过,一点都没有怀疑对方就是锦衣卫的人马,因为他也已经看见对方穿着的衣服了,的确是锦衣卫的衣服,一个个牛的不行的样子。
大明各级军队,没有喜欢锦衣卫和东厂的,这两个部门,就是刽子手和瞧不起人的代名词!不过,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就是了。
带头的统计署河间府站的高级特工对谭疯子一点头,谭疯子手一挥,五百人的骑兵大队立时压过来。
“喂!你们先来个人把公函拿来,都过来干啥?”那守营的军官大声道。
但是谁理会他啊?
直到这个时候,守营的官兵仍然没有丝毫起疑心的地方。
因为,锦衣卫就是这么雕的嘛!不雕的话,还叫锦衣卫吗?一起过来就一起过来吧,反正也不是啥大事。
所以,那守营的军官喊了一嗓子,见没人理会他,也就算了,其余守门的兵士也放松了警惕,站在那军官身边。
瞭望塔上的几名兵士也放松了警惕。
“娘的,你瞎咋呼什么东西?知道老子是谁吗?”另外一名统计署河间府站的高级特工发威道。
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一愣,暗忖老子哪里知道你是谁啊?神气什么啊?你们锦衣卫的人,谱儿也太大了吧!娘的,跑老子这种乡下地方逞威风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上宫门口去逞威风去啊!
不过,腹诽归这么腹诽,那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还是陪着笑脸:“敢问上官是?”
“哼!你还不配问老子的名讳!让上面的那几个人都下来,一点规矩都不懂!我们来你们这种地方,你们连站队迎一迎都不懂吗?”另外一名统计署河间府站的高级特工傲慢道。
这回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是真的怒了,很想发火,暗忖娘的,你这也太离谱了吧?人家站哨的,不站在上面站在哪儿啊?你就是田尔耕亲自到了,也不必把站哨的人喊下来吧?
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还在犹豫。
开始喊话的那名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厉声道:“你聋了啊?我家同知大人的话,你听不见是怎么滴?”
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一怔,对方穿的衣服明明就是很普通的千户的衣服吧?怎么是同知大人了?
锦衣卫的同知可是不小。
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也来不及细想,暗忖宁肯多受点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遂对两边瞭望塔上的几名兵士道:“你们都下来拜见同知大人吧!”
守门的河间府水师营军官之所以一定要将两边瞭望塔上的士兵都喊下来,主要是怕他们鸣锣示警!
到了这么近的距离,解决几十个守门的官兵,对于护卫队的人来说,毫无问题!己方有五百人马呢!
但是瞭望塔上的士兵鸣锣示警之后,总归冲进去之后要多费一些手脚,能不死人尽量不死人,能做到对己方有利,尽量做到对己方有利!
这是统计署特工们的行动标准。
谭疯子在旁边看的暗暗佩服,他本来还有些瞧不起林文彪的统计署,觉得跟大明的东厂锦衣卫差不多,现在看来,统计署的人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要是换成是他,肯定做不到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