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怀看过信,就着蜡烛烧了,然后去睡了,这一觉甚至安稳。
他还以为何子兮有什么要事,闹了半天不过就是致儿对庞月柔多有排斥,何子兮让董怀多劝劝何致。
这能算是什么急事吗?就算何致不愿意,他还能违抗皇上的圣旨吗?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哪那么多心思?
一切皆成定数,还有什么可费心的?何致有蝶族血统,何承对异族忌惮,所以肯定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何致,对二皇子也永远不会亲近起来。
所以,就算何致惹了何承不喜,又不会影响大局。
也就是何子兮这个丫头,妇人之仁,这类小事也值当大晚上地指使个人送信。
何致在姿灵宫坐了好久,何子兮一直在劝他,这是父皇的圣旨,圣意不可违,况且庞月柔是不是包庇沈家都还未可知,她说柳福曾说庞月柔本意是要惩治沈家的,可萧家一闹,反倒让皇上不好下手了。
何子兮说:“既然我们已经被吉妃收养,那就跟她好好相处吧,父皇看了也会高兴的。”
何致慢慢站起来,说:“庞月柔那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德行,我实在对她没什么信心。这些日子我也想过了,母后在的时候把后宫的开销压得那么低,后宫中人不可能没有怨言。在他们看来也许母后这个一国之后真不是什么好人吧。我会试着和庞月柔相处,但别指望我能真心爱戴她。”
然后,何致低着头走了。
何子兮看着何致的背影,怎么也不觉得他是会尽力跟庞月柔相处的样子。
何子兮长叹了一口气,悄悄问娘亲,将来她和弟弟能过上舒心的日子吗,今日的隐忍有意义吗?
第二天一上朝,除了个别地方灾粮发放和几个官员的任用什么的事之外,大部分时候大臣们都在争论立后的问题。
给何致和何子兮改玉碟的圣旨当朝宣读,萧家要是再说庞月柔没有生育就是在打皇上的脸了。
所以没人再提这一茬。
可关于庞月柔的德行问题仍然被萧家和项家为首的官员诟病。
德顺帝听得头疼,一抬眼,看到定王悠闲地站在下面看着满朝堂的文官吵成一片。
他把何致和何子兮交给了庞月柔,不就是要让定王站在吉妃一边吗?定王会不明白?
何承等不到董怀表态,他主动问:“定王,你怎么看?”
定王穿着红褐色武官服,走到大殿正中,冲着何承作揖,慢悠悠说道:“臣有一事不明。想向诸位请教。朝中多位大人的家族都跟前朝有丝丝缕缕的关系。比如项家,直到我们义军攻到京城门外,项家还在负隅顽抗。”
项家人听了,眼皮就是一抖。这是要翻旧账,屠他项家满门吗?
朝堂上的气氛顿时凝滞,就连何承的脸色也满是阴沉。
定王接着说:“当时的项家以族长为首忠于华朝君主。当时项太后已经嫁给了我太祖皇帝。项家忠心于昏主,置天下百姓于不顾,所以项太后就也是昏聩成性,毒害百姓吗?”
董怀话音刚落,朝堂上就有人指着董怀让他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