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何子兮过来的小尼姑把一口袋经文放在院门口一放就走了,何子兮连个打听道的人都没有。
何子兮根本没有动手做过活计,那些护送她过来的宫人们把她带来的用品往屋子里的破炕上一放就走了,只留下何子兮一个人傻呆呆地看着破乱不堪的房间发愁。
这里唯一能让何子兮勉强说得上满意的,是那一方十几步见方的小院,只不过院子里堆放了好多杂物,比方说没人要的破僧衣在齐踝的积雪下露出肮脏的一角。
何子兮里里外外看了好几圈,小脚印都在雪地里画成地图了,终于想起了解决脏乱差的好办法。
她拉开小院的破门,门外站着五六个御林军的兵卒。
何子兮问道:“你们的队正呢?”
一个兵爱搭不理地问:“有事说事。”
何子兮道:“有赏钱的事,你去问问你们队正愿意不愿意。”
那五六个兵一起看了看何子兮,排在最末尾的那个小跑着去找人了。
何子兮掩上门,现在院子里到处看,没一会儿功夫,那个队正来了。
他见了长公主先是行礼。
不过这个礼不规不矩,没下跪不说,连个揖都不算,不过就是喝多了的武夫见面后凑合事的那个抱拳,这要是在宫里,这个队正立刻就被拖下去斩了,这叫以下犯上,大不敬。
可现在是在福临庵,何子兮身边除了他们什么人都没有,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过去。
何子兮看了那队正一眼,说:“吕洪,你老母的腿现如今好些了吗?”
队正被问得一愣:“啊……那个……公主认识在下?”
何子兮看似不经意地拍了拍肩头的积雪:“吕队正最近手气不好,三百两不知道够不够吕队正消遣?”
吕洪一听,眼睛都亮了。
他们赌一把一两,三百两,够他玩好几天了!
吕洪连连点头。
何子兮随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放进吕洪的手里:“你别都自己拿了,给兄弟们分一分,冰天雪地的跟着本宫到庵堂来,都不容易。本宫光月例就一千两,以后给你的赏自然少不了,别被这三百两迷了眼睛。”
吕洪一改刚才不敬的姿态,对着何子兮连连鞠躬。
何子兮说:“行了,找几个人,给本宫好好收拾一下。”
吕洪满脸堆着笑跑了出去,带了五六个兵进来,很快就把破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破门破窗户都修补好了。
屋子里的土炕早就塌了,这一晚上也修补不好,吕洪带人找了几块大门板往炕上一放,搭了一张简易床。
何子兮别还能忍受,就是屋子里没有火盆,阴冷得厉害。
吕洪去找住持闹了一回,差点砸了住持的住处,才提回来一斤木炭,据说是皇后娘娘吩咐过,公主是来祈福的,不是到庵堂享受的,木炭什么的都省了吧。
何子兮只是冷笑,又赏了吕洪他们一百两银票,自己啃了半个冷馒头以后裹着二皇子何致送她的羊绒被子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