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通打了一个冷战,他这是在想什么?如果德顺帝不是德顺帝,那能是谁呢?谁有胆子冒充皇上,又为什么要冒充皇上?
葛通没想明白,脑子里一团乱,也没敢继续想下去,刚生出的那点不臣之心都被吓了回去,乖乖低下了头。
德顺帝回宫,带着皇后和顺嫔,还有长公主和二皇子。
皇后昏迷不醒,而且没有被抬进銮舆,而是进了一辆普通马车。
那顺嫔更惨,直接被扔进了囚车。
长公主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连路都走不了,也是被抬进马车的。
二皇子还好,能走路,可那脚步虚浮,脸色灰败,看上去也是病病歪歪的。
将士们猜测,皇帝带着老婆孩子出来游山玩水,怎么玩成了这个样子?
銮驾连夜赶路,将士们时不时听到德顺帝在銮舆里面的咳嗽声,也时不时被柳毅指挥着端茶递水,谁也没往别处想。
途中遇到了从京城赶过来的太医。
太医是文官,很多不会骑马的,只能坐马车。
这会儿太医们的车队车头挨车尾绵延一公里那么远,一遇到銮驾,太医们抱着医药箱从车上冲下来,都聚拢到了銮舆周围。
太医可不像是兵卒们训练有素,他们往銮驾跟前一站,乱七八糟一堆,显得到处都是人。
柳毅一看这架势,狠狠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这么多人,还能瞒得住皇上已经驾崩了吗?
銮驾停了,柳毅让太医院提点和副使进了德顺帝的銮舆,其他人在外候命。
何子兮的毒没再发作,可头脑总是不清醒,好像连着三天没睡觉一样昏昏沉沉,可她开还是趁着銮驾暂停的功夫强打起精神去了庞皇后的马车。
皇后毕竟是皇后,这马车里十分宽敞,有一张能睡觉的软榻,有能倚靠的把手和靠背,还有一张方方正正的炕桌。
何子兮示意,让太监们把庞皇后弄醒,可那药力十分强大,一杯水泼上去没反应。
小太监们又掐人中又扇耳光,趁着折腾没少在庞皇后身上乱摸乱掐,不知道为什么何子兮看着想笑。
终于,一通耳光下去,庞皇后醒了。
她一醒过来就往何子兮身上扑,被太监们压住了。
现在车外都是隐卫,早就把御林军们赶开了,何子兮也不怕她叫,于是,何子兮开门见山地说:“父皇驾崩了。”
庞皇后立刻呆住了,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何子兮又说:“致儿是嫡子,有优先继位权……”
皇后突然喊道:“还有四皇子!四皇子也是嫡子!”
何子兮笑了:“你看看现在这个情势,你觉得四皇子能登基?庞家人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庞家人手里掌握的不过是些文臣。董家呢?董家可是掌管着天下的军队!你是觉得庞家人的脖子硬,大司马的刀砍不动是吧?”
庞皇后摇着头:“你不会的,你不会的!那是造反!”
“造谁的反?现在天底下没有皇帝了,依序,二皇子继位,大司马奉旨讨逆,庞家如若不从……你觉得是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