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安侯一反,全国很多藩部都蠢蠢欲动,以西北卫安侯为例,又越界到其他郡县去收地租,所以各处都不能全员调出,都得留人紧紧盯着这些藩部。
而京中,景盛帝刚刚登基,人心不稳,谨亲王何敬一直称病在家,其他归附谨亲王的大臣也都各怀鬼胎,项太后不敢贸然把京师折冲府调派出去。
三公这几日都在思筹领兵讨逆的人选,可定王董怀和忠正侯项直一直僵持不下,定王要用异族将领,忠正侯要用中原将领。
争执到白热化,忠正侯和定王两个人在朝堂上破口大骂,忠正侯指着定王说他这是异族篡权,定王说忠正侯是结党营私,双方都把对方干的丑事揭发了一遍。
什么圈占农民土地,至使大量失地农民流离失所,什么偷偷资助天女庙扩建,鼓动士兵信奉天女,扰乱中原伦常。
坐在龙椅之上的景盛帝一听,这谁都不是什么好人呀!
小皇帝气得命令他们两个闭嘴,可这么两个人,谁能真的把不到十岁的小皇帝看在眼里?反而越吵越凶。
周珉是个当和事佬的,这边劝劝那边劝劝,他不认真劝,那两个也不认真听,没一会儿朝堂上就混乱成了菜市场,两伙人几十号,推搡叫骂,好不热闹。
景盛帝喊了几句根本没人理他,他都站到龙椅上喊了还是没人理他。
又急又气,景盛帝忍不住就哭了。
朝堂上的乱像太皇太后和大长公主都听说了,一个从饴泉宫往过赶,一个从正坤宫往过赶。
正坤宫距离近,何子兮先到了。
奉天殿后门口有御林军把守,守门的人一看大长公主来了,想拦着,可隐卫从奉天殿里面迎了出来,把何子兮迎了进去。
要知道现在这批新隐卫都是十三负责甄选的,十三现在是隐卫营校尉,虽说对隐卫们没有生杀大权,可威望还是有的。
何子兮出现在奉天殿龙椅旁,朝堂上的大臣们居然谁都没有看到。
何子兮轻轻扬了一下手,珠玉的鞭子犹如毒蛇吐信一样蹿了出去。
珠玉这段时间在军营里生活、训练,武功又有精进,鞭子准确地抽在了定王和忠正侯互指的手臂上。
定王目光一跳,立即躲闪,没被这一鞭子打实,手臂上只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
忠正侯不同,他一介书生,皮肉本来就娇嫩,反应也慢,直到被那一鞭子抽到了,手臂条件反射收回来了,他脑子里想得还是,噫嘘唏,怎么这么疼?
等他低头看到自己鲜血淋漓的胳膊的时候,脑仁都要炸了,他可是丞相,居然被人在朝堂上削了!
珠玉的鞭子过后,朝堂上立刻安静了。
何子兮一边安抚景盛帝在龙椅上坐好,一边说:“定王和忠正侯身为三公,不能以身作则,带头咆哮朝堂,说君前失仪太轻,实为大不敬之过。”
定王没说话。
忠正侯捂着他的胳膊叫骂:“大长公主擅闯朝堂,后宫干政,该当何罪?”
何子兮瞥了忠正侯一眼:“项大人,你弄错了吧?本宫只是来帮皇弟的。本宫看到你们一群大男人,在朝堂上不议政,皇上被你们气哭了你们置若罔闻。我做姐姐的看不过,帮着弟弟惩治不敬之臣,有错吗?”
景盛帝指着忠正侯对何子兮说:“姐姐,再打他,他不听话!”
不听皇上的话,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定王幸灾乐祸地看着忠正侯。
忠正侯还有那群出身项家的官员们突然意识到刚才他们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