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场合,何子兮一点都不想出什么麻烦,她冲着霍肆微微瞪眼睛:“方才卫安侯还不是说要和本宫商谈卫安军安置的问题吗?这一路上正好说给本宫听听。”
霍肆摆了摆手,稳稳坐着烤肉:“来日方长。”
何子兮微微抖了一下宽大的衣袖,用袖子做遮掩,在霍肆肩背上狠狠掐了一把,那是真用劲,掐了不算,还捏着一点皮肉拧了一圈。
站在何子兮身边的沈少堂拧紧了眉头,看着就疼啊。
霍肆身体一抖,狠狠看向何子兮。
何子兮说:“若是卫安侯果真没事,那就算了。本宫要去疗伤,卫安侯没事就不要不要打扰本宫休养。”
何子兮说完,瞪了霍肆一眼,挺胸抬头走了。
霍肆无奈,跟谨王远远地抱了抱拳以示歉意,然后去追何子兮了。
何子兮走路的速度很快,手上的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袖子,从树林一出来,脸上的温婉瞬间消失,一身冰冷的气息让跟在她身后沈少堂打了一个激灵。
霍肆大跨步走到何子兮身边,也不顾沈少堂就跟在身后,一把拉了何子兮就往旁边的长椅旁走过去,拽着何子兮一起在长椅上坐下。
何子兮和霍肆都是一身冷硬,可怜了沈少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看着霍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子,何子兮开口问道:“你做什么?”
霍肆说:“下毒。毒死你算了,省的你犯蠢。”
沈少堂后退了一步,非礼勿听。
何子兮冷哼一声,说:“子兮愚钝,自然是不能跟卫安侯相比。卫安侯聪慧过人,就连皇室成员内部的聚会卫安侯也能凭借如此聪慧出入自如,全然不受身份礼数限制,子兮自愧不如。”
何子兮这一番话,若是把“聪慧”二字换为“脸皮”,更能够遣词达意。
沈少堂又退了一步。
霍肆冷着一张脸,把小瓷瓶的塞子拔掉,轻手轻脚地往何子兮的手指上倒粉末:“这药霸道,方才臣想着公主娇弱,经受不住这药性。现在看来,公主脑子愚钝,感知也有些偏差,血流如雨了还能健步如飞,这药性可敌不过公主的皮糙肉厚,既然如此那就快快给公主用上,也好给公主一个痛快。”
霍肆话音未落,霍肆敷在何子兮手上的药粉开始显出药性,火辣辣得疼,好似在伤口上洒了一层辣椒粉一样。
何子兮疼得眼角直抽抽,霍肆瞟了何子兮一眼,淡漠道:“公主莫要扭着眼角给臣看,臣向来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只怕看不出公主这西施颦眉的美貌,反倒看出些夜叉的风韵。”
何子兮咬着牙关说:“霍肆,你才是夜叉!不想看就把眼睛闭上。”
霍肆道:“想公主用弓弦削去半边手指的皮肉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上个药居然能挤眉弄眼如斯,不就是给臣看的吗?臣若是不看,岂不是辜负了公主的一番心意?”
何子兮真是疼得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手指头忍不住地哆嗦:“方才疼麻木了,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真是剜肉似的!”
霍肆收住药瓶:“忍一忍,这药止血生肌的作用很强,有些成分是从胡人那边买来的。我方才也是看你那血流的凶了才用这猛药……确实是疼,火燎似的,不过明日就会结痂,伤口不易溃烂,在战场上救过不少人的命。”
何子兮为了分散注意力,看着霍肆问:“你身上的伤就是用这个治的?”
霍肆没接何子兮的话,而是指着一个跟在何子兮身后的小太监说:“你去看看太医怎么还没过来,他们的蜗牛车撂挑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