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英欢喜地领命。
何子兮从含章宫出门的时候,程童在门口恭送。
何子兮走到程童身旁的时候斜着眼睛瞄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这几年来,她和程童之间说过的话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程二英在后面把这一幕清晰地看在眼里,得意地微微一笑。
何子兮的步舆在御书房前落下,霍肆盘着胳膊斜靠在汉白玉的栏杆上看着何子兮。
霍肆头戴黑曜石发冠,穿了一身黑色滚边的劲装,脚蹬一双黑色绣金的官靴,身形颀长,宽肩细腰,那两条长腿强健而笔直,就算是慵懒地靠在栏杆上,他也是美得好似从画卷上走下来的。
霍肆的瑞凤眼弯弯的,眼尾优雅地微微上翘,任何时候都是笑眯眯的样子,可此时何子兮看向霍肆,总觉得那双眼睛里翻涌的煞气又重了几分,真不知又是谁招惹了这活阎王。
何子兮走到霍肆身边,霍肆还是那么懒懒地靠在栏杆上。
何子兮不发一言,提着裙角翩然进了御书房,既然霍肆想要在她这御书房的门外晒晒太阳,她这一国公主也不好太小气不是?
霍肆一看那女人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走了,果真是当他不存在,霍肆眼睛一瞪跟在何子兮身后一起进了书房,在御书房里待命的隐卫侧身挡在霍肆和何子兮中间。
霍肆正要翻脸,何子兮举了一下手,隐卫们退开了。
霍肆一屁股坐到长条凳上,看着何子兮,问:“昨晚那诗……你收到了?”
何子兮点头:“收到了呀。”
霍肆皱了皱眉头问:“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
何子兮眼角一挑:“有,当然有。真没想到西北卫安侯,那个邪佞之徒居然也有这等九曲心肠,只是不知……那心肠是真断了,还是藕断丝连,可还能续上?”
霍肆的脸色更加阴郁,就连眼睛的弧度都抻平了:“公主不是不喜欢这些虚情假意吗?”
何子兮端着茶杯走到霍肆身边,款款在霍肆身边坐下,把茶杯递给霍肆,说:“我也想过,世间那么多曼妙的诗词歌赋,也不统统都是讹言谎语,评判一个人是言不由衷还是有感而发,也不是仅仅凭着三言两语,应是日久见人心,所做既所想。侯爷从虽说甜言蜜语说过不少,可没做过背离子兮之事,子兮因着自己的偏见对侯爷气急败坏,实是不该……”
“够了。”霍肆目光冰冷地看着何子兮,“公主之言句句在理,全都是静心思考之后得出的至理名言,可公主对霍某只心只有冷静之后的理智之心?上次公主只因为我说了句想要和公主多呆一会儿就让公主生气了,那时候公主怎么就不能冷静呢?”
何子兮还端着茶杯:“这不是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过任性了吗?”
霍肆气郁得厉害,可又挑不出何子兮话里的错处,抬手一把打翻了茶杯,只能借着这摔摔砸砸出一口闷气。
何子兮的嘴角抽了抽,委屈得眼圈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就是倔强地不肯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