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兮白了他一眼,轻声说:“让他过来。”
何子兮说完,朝花楼走了过去。
那两个侍卫长舒一口气,好像放下了千斤的重担。
霍肆从侍卫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还拍了拍侍卫的肩膀。
霍肆跟在何子兮身后,那一身猎装服服帖帖穿在身上,腰身挺拔,颀长的两条腿健硕有力,花楼那窄小的台阶他一步三阶稳稳地迈了上去。
不过这么威风的一个男人,却手拎一把精巧的小弓,弓面上包着厚厚软软的小牛皮,装饰着几颗浑圆的宝石,弓弦是以丝线为主制成,很是可爱的小东西,没有丁点武器该有的威风,怎么看都很难让人相信卫安侯这个称霸西北的马上将军居然会用这么一把给娇滴滴的弓。
霍肆带着这么一把弓来找公主,那这肯定是献给公主的了,几个侍卫交换了一下眼神,公主正经的未婚夫坡脚没本事不说,连这么点殷勤劲儿都没有,公主真应该换个男人。
何子兮进花楼前朝珠玉摆了一下手,珠玉留在花楼口听用。
花楼的二楼经过改造,蛇形摆放了好些书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临窗的地方做成了一张高于地面两拃的筵席,这筵席两丈见方,为了公主娇嫩的身子着想,没用席子而是铺满了软绵绵的绸缎软垫。
何子兮把鞋一蹬,往筵席上一坐,靠在窗台上看着楼外的风景,好似已经忘记了筵席下还站着一个霍肆。
霍肆去把那只被何子兮甩出三步多远的缎面绣荷的鞋捡回来,两只鞋并排放到筵席边。
何子兮还是不理他。
霍肆把弓放在筵席旁的鸡翅木雕花小几上,自己也脱了鞋爬上筵席,凑到何子兮身边说:“这弓是我亲手做的,亲自调试出来的,软硬正好,射程也远,下次公主温习射艺就用这把弓好了,定不会伤着公主的肌肤。”
说着,霍肆把何子兮的手抓过来往怀里抱。
何子兮把手抽出来,瞪着霍肆:“别嬉皮笑脸的。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给个解释呗。以后是逢场作戏还是赤诚相待,你说个道,我听你的。”
霍肆听不得什么逢场作戏,立刻“啧”了一声:“真是要做戏我还来寻你做甚?这不就是来找你表明心迹来了嘛。”
何子兮冷冷地看着霍肆。
霍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何子兮:“这上面都是我在朝廷里安插的人。先说好,我就是安插了几个人,我什么都没让他们做过,最多也就是打听个小道消息。”
这张纸上详细写着十几个人的姓名和职位,何子兮挑了挑眉,果然都不是高位,可都是要职,别说是打听小道消息,就连题本都能比她这个摄政公主还提前看到呢!
何子兮把纸一巴掌拍回霍肆的怀里:“你就是最大的奸贼,不声不响的,窃据要津!我问你,东南泰安侯那边僭越修建殿宇和车马,跟你是什么关系?”
霍肆很无辜,满脸冤屈地说:“我就是跟泰安侯随口那么一说,他就真信了,非要住好的用好的。他僭越了,我肯定不能瞒着朝廷,所以我就找谏官参了一本。”
何子兮咬着牙,果然跟这家伙有关!她应不应该一脚丫子踹歪他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