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淡淡打断他,声音虽轻,听在南少白的耳里,却让他心颤。
“孩子没了,我刚打掉。”
很明显地,他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水龙头的水流声倒一直继续,只是,他洗菜的另一道声音已经停止。
下一秒,男人就已从厨房里冲出来。
“陶梦园,你说什么?”
他冲到她面前,就跟疯了一般,两眼通红,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用力摇晃着她。
“你再说一遍!”
知道他动怒,可,陶梦园并不因此就感觉害怕,她静视他,说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也冷冷漠漠。
“我说,孩子没了,我刚去打掉。”
话音都没落,陶梦园看见,南少白分明一下扬起手,似乎想扇她巴掌,可,他最后又停住。
男人眼眶中涌现着泪花,巴掌终究没舍得扇她脸上,而是反手给自己狠狠刮了一耳光。
见此,陶梦园怔了怔。
南少白抽了一巴掌却还不甘心,他又抽来,一巴掌一巴掌地用力抽着自己。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样的抽法,不出意外地,没抽几下,他的脸就红了,开始浮肿。
她看不下去,急得立马抓住他的手腕,怒。
“南少白,你疯了?”
闻言,男人看过来,他恨恨地看着她,咬牙切齿。
“是,我疯了,我被你逼疯了!”
说着间,他一把甩开她的手,重新走回了厨房,然后,洗菜的声音再度传来,见此,陶梦园怔怔地看着厨房的方向。
自此,南少白再没出过声。
接下来,他还是为她准备了一大桌子食物,将最后一份汤端出来的时候,他淡淡开口。
“过来吃饭吧,你刚流完产,身子肯定虚得很。”
男人将汤水放下,却是没坐下,而是朝门口走去,见此,沙发上,陶梦园挑挑眉。
“你不留下来吃么?”
他都已走到门口了,正准备换鞋,听到她这话后,他眼眸动动。
“我不吃了。”
说着,他开始换鞋。
“现在这样的情况,看见你的脸,我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
换好鞋后,他走人,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瞬间,满室寂静,陶梦园看向四周,怔怔地落泪。
她觉得自己流产并没错,可,为何这种感觉,好像连空气都在说她错了。
来到饭桌旁坐下的时候,看着满桌美味的食物,她静看着,也不吃。
亏他还能忍着难受为她做了一桌的食物,陶梦园不知他在做的时候,心情是怎样的,反正,她看着这桌食物,心头却是难受。
接下来。
朱彩池在犹豫几天后,终究还是去那家医院找了医生。
坐在医生的办公室内时,朱彩池心情忐忑着。
“医生,我想问一下,上次我跟我男人来检查的时候,他后来有没有再找过你?”
闻言,医生努力回想一下,然后点头。
“好像有。”
一听这话,朱彩池急得立马靠过去。
“他问了什么?”
座椅上,医生便如实回答。
“问了一些关于检查单上的事,他似乎对宫壁厚度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
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朱彩池失魂落魄的。
头顶的太阳晒得她眼花缭乱,耳旁,是医生刚才的回音。
“朱小姐,你的流产次数实在太多了,并且,间隔时间还不长,作为医生,我好心奉劝你一句,以后尽量不要再流产,像你现在的宫壁,再流产可能会终身不孕,你现在都非常难受孕了……”
以前混夜场时,因为是接触那方面的事,所以,不断怀孕是经常有的事。
那些来玩的男人都不喜欢做安全措施,就为了感觉。
她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们,然后怀孕了,就偷偷跑去医院流掉,虽然医生在当时就已经警告过她,但,朱彩池在多少担心的同时,还是没太放心上。
每次流产,她都会聪明地换不同医院,省得留下记录。
可,医院可以换,刮宫的次数,却是谁都做不了假,每刮一次,宫壁就会变薄,才导致她今天这种局面。
想到南少白明明已经暗中调查过她,表面上却根本不跟她说,朱彩池越想越害怕。
这段爱情,她已经逐渐进入落败的局面了。
忽然地,朱彩池就想起陶梦园来,她觉得,一切都是陶梦园害的,她没了孩子,不能用这个当筹码,那么,陶梦园也不能用孩子当筹码。
朱彩池危险地眯眼,陶梦园腹中的孩子,绝对不能留。
想着,她便迈步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