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没有意义。”
陶梦园笑道。
“可若有一天,等你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就会想要为他做一些事情。”
哪怕,是件简单又微小到并不起眼的事情。
关钊沉默了。
离海滩最近的一条公路上,车灯一闪之后熄灭。
夜色里,有人踏着细碎的石沙而来,映着小屋前微弱的光,南少白就站在几步之遥的海滩上。
陶梦园试探性地拉了拉关钊的衣袖,敏锐如关钊,突然一抽手,让陶梦园的手落了空。
她正莫名,预备再开口说些什么,关钊已经笔挺地望着出现在海滩上的男人。
“少白。”
陶梦园回头,才看见多日未见的男人正缓步上前。
南少白的眉头紧拧,记忆中,他与关钊从小一同长大,后者一向谨慎又洁癖,极少让人碰触,尤其是女人。
可是刚才那一瞬,他确实是看见陶梦园正拉着他的衣袖,若不是自己突然出现,或许这时候,他们还拉着吧!
“这么晚还在?”
“嗯,一楼洗手间的水管坏了。”
“这事远用不着你亲自来办。”
“……现在太晚了,陶小姐一个人在家,让别的人来不安全。”
陶梦园已经开心到不能自已,也没听出南少白语气里的排斥和不善,转而抓住他的手臂。
“你出去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回来?”
关钊已经不再说话,南少白仍然不忘严厉地望了他几眼。
若说先前的南于斯因为让他心情不痛快被流放,可是关钊,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他总归是不想因为一点可能的误会也将他放逐了。
他一直就觉得倘若有一天,关钊也不值得信任了,那自己的身边,真是再没有谁可以信得过了。
关钊不再久留,也没同陶梦园打招呼,直接转身就寻着来路离开了。
南少白看着他彻底消失在夜色里,紧皱的眉头仍然没有松展,总觉得这一个礼拜自己的离开,把关钊留下,是不是留错了?
陶梦园本来提在嗓子眼的心轻轻一放,想来自己刚才与关钊说过的话应该是奏效了,至少,他现在没有当着南少白的面说,以后,也应该不会再说了吧?
南少白拉着她进屋,不由分说一个转身,将她压在墙上就开始强吻。
四片唇瓣相贴,他的手臂勾着她的脖子,另外一只大手顺着她的背脊而下,再到后来,稳于她的腰间,用力向自己压来。
“唔……”
陶梦园轻叫了一声,微眯着双眸。
她被他抵得一声轻哼,想起一周前在这房子里发生的事情,她拖得一地是血晕倒在地板上,若不是后来关钊的出现,她可能真是死在这屋子里都没人知道了。
陶梦园一想到当时的情形,一个人,面对空空荡荡的大房子,还有随时就会来临的无人知道的死亡就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南少白是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不对,挣扎了好久,才贴着她的唇瓣将她抵在墙前,有些微粝的指腹点住她的唇瓣,如鹰的利目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下个月佳士得在香港的拍卖会,一起?”
陶梦园仰起头来笑。
“这算是你给我的礼物吗?”
他低头,咬住她的下唇。
“可以。”
她笑着推搡了他两下。
“我才不跟你去拍卖会,到时候看中了喜欢的东西我买不起,我会难受死。”
他的两只手,完全无法控制地在她身上游移,仍然感觉她的身子在颤抖,莫名其妙的颤抖。
她在怕什么?
怕到,宁愿跟关钊说,也不跟自己?
南少白扣住她的手腕向自己一拉,陶梦园便踉跄着扑进他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你想要什么?有什么是我买不起?”
“你买不起的东西可多了,比如我的心。”
“……”
她笑呵呵又道。
“我要不起的东西也多了,比如你的心。”
“你想要吗?”
“什么?”
“我的心,你要吗?”
她忍不住抬起小手抵住他的左心房,手掌的力度刚好,好像他血液里的每一丝跳动都浸润了她的掌心。
她还是笑呵呵的模样,仰起头来笑。
“你会给吗?你给我,我就要咯!”
他一下觉得今天真是说得太多,因为说得太多,所以也错得多。
心不心什么的,那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有什么重要?最重要,是她还在这里,还在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