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南少白不置可否。
“当初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对我,今天我便也以同样的方法来对你,陈总,你跟我都是聪明人,你懂得拉拢京城的势力,通过与那些持有‘焦阳集团’股份的公司换股,来为自己争取同股同权,但你却忘记了,你在进行换股的时候,也同样稀释了自己的股份,不是吗?”
何助理上前补充。
“本来没有‘焦阳’流动资金的支持,我们想要收购市面上的那些散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这时候多要谢谢陈总,谢谢您,买下了我们南总手上所有的股份,从而为我们不断收购拥有‘通润’股份的公司提供了资金,所以今天,我们能够出现在这里,都要多谢您的支持。”
陈礼衡的脸色彻底大变。
这半年来,南少白先是破产,然后失踪,南家各人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所以他把自己所有的时间跟精力,都花在了不断巩固自己在“焦阳”的地位这件事上。
他不断运用自己的流动资金,既收购了南少白手中所有的股份,也不断将外面的一些散股抓在手上。
他总以为,控制了“焦阳”这一切便可以到此为止。
南陈两家斗了这许多年的恩恩怨怨,只有看见他南少白离婚,看见陶梦园远走他乡,看见南家破产以及分崩离析才能得到满足。
因为羽歌,他们所有人死了都不足为过,所以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把他们赶尽杀绝,却忘记了自己的后方,南少白弃车保帅,置诸死地而后生!
南少白跟他以及全天下都玩了一个障眼法!
南少白先将自己逼进死路,再突然反攻,通过控制“通润”来完成对“焦阳”的收回工作!
仿佛一夜之间流砂市又发生了一场大的变故。
陈家拿下“焦阳”不到半年,所有人都以为南家彻底玩完了,南少白却又强势回归,直接将脚伸进了陈家的阵营。
陈家遇袭的当天晚上,京城的几名要员悄然来访,对于南少白猛地成为“通润”股东,便染指“通润”董事会的事情震惊不已。
陈宅是夜灯火通明,所有陈姓诸人来来走走,不断要陈礼衡拿出应对南少白的办法。
有长辈说。
“他这就是在走你以前的老路!老路!礼衡,枉你为年轻一辈中最有思路和想法的当家人,可你瞧你做的这是什么事情?当初收购了‘焦阳’之后你就应该见好就收!你看,穷追不舍的下场就是把陈家的百年基业也给搭上了!断后!断后!你做事的时候就是没把后面的路给自己断好,眼下你说怎么办,啊?”
陈礼衡从头到尾的话都不多,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大客厅的单椅上抽烟。
半年来他回这里的次数不多,也总感觉这里不像是个家了。
其实“家”这个字对他来说概念一直都很模糊。
他从一出生就被家里的人安排好了,日后是要接掌陈家的产业,是要为那些在京城拼搏向上的陈姓士族子弟提供资金支持的。
因为早被安排好了从商这条道路,还要充当atm机这样的角色,时间久了,是人都会麻木。
有助理快步而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陈礼衡被人吵吵闹闹折腾到半夜,听那些人说话他也是累了,径自一个起身,就往大门边走。
“礼衡!”
大爷爷家的大堂哥一脸震惊地望着他。
“这么晚了,你上哪?”
陈礼衡一脸莫名其妙地回头。
“回家。”
“回家?”
二表叔听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我看你是傻了吧!这大半夜的回什么家?这不就是你家么!”
陈礼衡微微眯了下眼睛,一步步迈近,直到逼至那二表叔的跟前,再将他逼退到墙角,才用极度危险又压抑的声音道。
“二表叔,我近来听力不是太好,你刚才说什么?不如再说一遍让我听听吧!”
都知道陈礼衡是这一辈小辈里行事作风最为狠辣的。
这一屋子的人虽然气他怨他,可也没有一个人真心敢把他怎么样。
二表叔语塞,陈父自是最了解自己儿子的人,赶忙站起来。
“好了,都晚了,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其他见势不妙的陈姓亲戚都想闪了,陈礼衡却独独不放过这二表叔。
二表叔急得都快哭了,赶忙向一旁的表兄,陈父求救。
陈父这才背着手上前。
“行了,礼衡,你也累了一天,赶紧睡吧!更何况南少白现在也只是挤进了‘通润’的董事会,想要弹劾我跟你,还早得很呢!”
陈礼衡转身,行至门口,等二表叔仓皇散去以后,他才侧过半个身子望着其父。
“爸爸,‘通润’的流动资金都到哪里去了,真的就因为我狙击南家所以用完了?别人不清楚,你难道还不清楚么?”
陈父沉吟,没有接话。
陈礼衡又道。
“各位叔伯兄弟,这许多年来,想什么时候要钱就什么时候要钱,一边充当着国家公职的角色,不断将权利抓在手中,一边又以各种名目向‘通润’要钱,可真是名利双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