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心里也满是鲜血,想必也是受了伤了。
穆夏呆呆的看着,竟然忘记了要作何反应。
穆儒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却也只是站在门口,没有打算要进来的意思。
他凉凉的视线扫过了穆夏的手和脸,然后对女护士说道:“还不快给她治病?愣着做什么?”
“哦,哦。是。”女护士忙应了几声,夺过了穆夏母亲手中的玻璃碎片,力道鲁莽的将她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恶魔,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穆夏呆在那里,一步步的后退。
此刻她跟母亲的视线对撞,可那恶毒怨恨的眼神,却让她心生畏惧,感到陌生。
注射了镇定剂以后,佣人们将母亲又抬上了病床。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客厅里。
穆儒风拿来医药箱,给穆夏处理伤口。
只是手还未接触到她的手,穆夏便猛地攥紧了那只受伤的手。
手心里的疼痛感再次传来,明显的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可比起昨天晚上和今天所看见的,手上的痛和心里的痛相比,远远算不得什么。
她没有说话,反而紧抿了唇角,一言不发的,用一种审视刻薄的眼神,盯着穆儒风。
“夏儿。”他轻轻的唤,声音温柔至极,可那英俊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愧疚之色,“我们确实给你母亲注射了一种药剂,那种药剂中,含有大量的麻醉和罂粟。你母亲后期被病痛折磨的很痛苦,每次发病的时候,都会像你刚刚看见的那样。可是如果不给她注射那些东西,她的痛苦会比你看见的要重一百倍。”
“肖恩是我花重金从国外请回来的医学博士,你上网也可以搜索到他的资料。在他的医学世界里,有过很多可以治愈的病例,但是前提是,你得完全听从他的安排,听从他的用药。”
“……”穆夏眼神渐渐呆滞。
她闭上了眼睛,神情略显疲惫。
是的,母亲这个病一拖再拖,早在她十四岁那年,就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期。
过后,便是掰着指头过日子。
她早知道的,母亲活不过多久,她虽不懂医,可却知道穆儒风跟她说的这一番话,都是真的!
“夏儿。”
穆儒风试探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见她微微一怔,并没有挣脱,便握紧了一些,“夏儿乖,先把伤口处理了。”
“……”穆夏握了握手,没有说话,却还是松开了那只手。
掌心里,早已被血模糊一片。
伤口不深,却还是让穆儒风狠狠心疼了一把。
他小心翼翼的帮她处理着伤口,那认真又在乎的样子落在穆夏的眼中,等他抬头,便跟穆夏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穆儒风,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她哑着嗓子问道,声音有些无力。
他似乎稍微愣了一下,眼底又像是有一抹亮光闪动,但最终都归于平静。
“只要你想,随时随地。”他道。
声音平淡,没有波澜。
其实不是不想回到从前,但应该是彼此心里都明白,过去了的将永远成为过去,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当初了。
而一个人在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又岂会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
穆夏是认真的,听见穆儒风的回答,她反手握住了穆儒风的手,“那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妹妹。”
穆儒风眸色暗沉,扯了扯嘴角道:“夏儿,我不要做你大哥,我要你嫁给我,我要做你的丈夫,要你做我的妻子!”
于是,穆夏眼中刚刚燃起的光亮,也就消失了。
她握着穆儒风的那只手,慢慢松开,想撤回来,却反被穆儒风伸手紧紧攥住。
“夏儿,你该知道的,我是真心喜欢你。”
在榕城,他要什么没有?伸手一招,多的数不尽的女人就会争相在他面前露脸。
可这么多年,他见识的多了,却越发想念那个善良懵懂,敢作敢为的女孩儿。
或许人就是这样吧,在仰望别人的时候,总觉得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才是好的。费尽心思的站在了顶端,才发现,身处在美丽风景中的人,才是最幸福的人,而站在金字塔顶俯瞰这一切的人,却成了最孤独的那一个。
穆夏平静的望着他,勾勾唇,笑意不明:“那穆晴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