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问题是,她要怎么回去?手包里没有钱,而她甚至记不住任何和欧阳家有关的电话号码。
只能先去酒店大堂问问看。
她转过身,准备离开。
“还知道回来?”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大厅的灯立刻被点亮了一半。欧阳谌司正靠在大灯开关附近的墙上,冷脸望着她。
今晚的后半场,他也不好过。
先是发现徐千千不见了,接着又听说她被姐姐欺负了。
于是一直打她的电话。终于司机注意到了那个被她忘在车上的手机,于是给他送了上来。
锁定的屏幕上,未接来电有十几通。一半是来自他。而另一半,是今晚早些时候的来电,全部来自霍庭。
他今晚没有看到那个男人,是在故意避他也说不定。
又等了很久,保镖才有了回复,说徐千千正坐在楼下。
被打得痛了,不来找他,一个人躲出去坐着。
于是他也索性不去找她,就这样在楼上闷头候着。
每次都是这样僵持,也不知道最后到底是痛了谁。。
听到欧阳谌司的声音,徐千千身子一抖。
他还在等她。
但下一秒,又回过神来。
看吧徐千千,你这种小女生就是这样。男人稍微靠近一点,就又燃起了非分之想,就又忘了自己是谁。
“出去坐了会儿,你还没走?”徐千千努力调低自己的敏感度,她不要再对他动心了。
空气中漂浮着微妙的气氛,这让欧阳谌司眼底的冰冻又再加深了一层。
他猛地想起了在书房里让她签协议的那天。隔着办公桌,她也是这样不躲不让地望着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是眼下这一刻,她似乎比起那天还要疏远。
看样子,这两巴掌,不仅把她的脸打肿了,甚至把她的心也打远了。
走过去,他挑起她的下巴。
粉白的脸颊果然肿了起来,甚至还有一道伤痕。短,但是深,血已经凝固成了一个新鲜的痂。
关晴大概没有注意到这道伤痕,只说徐千千挨了两巴掌。
如果这伤再长一些的话,这张脸就。。想到这里,欧阳谌司只觉得胸中的憋闷一下子全部漫了出来。
“脸怎么了?”他轻声问她。
“犯了错,姐姐让我长点记性。”徐千千回答得轻描淡写。
都说了哭是她的疗愈方式。反正哭完了也接受了,又能再多坚持一会儿了。
“既然是你的错,哭什么?”看着她肿起来的眼泡,他继续问她。
徐千千咬住下唇,不答话。
“为什么不来找我?”抬起手,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伤痕附近的皮肤。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麻烦你。”徐千千抬起头,对男人笑了笑,“回去吧,很晚了。”
欧阳谌司看着她带着疲惫的笑脸。见她这个样子,他终究还是不忍再多问了。
他哪里会不知道。。她不来找他,是因为她没想过要依靠他。在她心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让她信赖的人。
看来,他今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但至少今晚之后,她的身份已经不同了。
牵起她的手,他带着她离开了这个艰难的夜晚。
接下来的几天,似乎一切都恢复了云淡风轻。
只有戚伯一个人感受着家里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力。
欧阳谌司连续几天都在家上班。戚伯自然明白他工作狂的性子,连公司都不去了的理由,无非是见徐千千在酒会上受了委屈,想多陪陪她的意思。
然而徐千千却没有留意到这一点。酒会过后,她似乎一下子变得很忙。
每天早上,她都在家等着做皮肤护理。欧阳谌司安排的美容医生,会定时来家里给她敷脸去疤痕。
用了午饭,就会有一个叫陆真真的丫头打电话到家里来,然后徐千千就出门去了。就这么好几个下午都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
还好到了晚饭的时间,她就会准时回来。可一用过了晚饭,又待在卧室里整理东西。
趁着徐千千出去了,戚伯悄悄上楼查看。衣帽间里归置得整整齐齐,仔细看看又像有哪里不对。
曹夫人带来的衣服,鞋子,首饰,全都挂在了衣帽间的那格事先留出来的架子上。
而徐千千自己的东西,全都用一个一个的小袋子装好,码在了那个属于她的小柜子里。
泾渭分明。
像是不愿意融入这个家,又像是随时准备着离开。
随后戚伯便到书房和欧阳谌司汇报了这件事,结果少爷竟然丝毫没有多说。看起来也是早就了然于心的样子。或者说是铁了心,由着她去了。
戚伯见了,心里着急。眼看着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一下子疏远了。看起来又不像是吵架了,但就是别扭着。
于是便忍不住,给曹夫人去了个电话。
而老宅那边,老太太又刚回来了。曹夫人也是疲于应付的样子,于是哼哼哈哈几句,就当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