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倒也见过几分世面,最初的慌乱过去之后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见此情形,已知对方有备而来,忙不迭地应道:“靖王妃见笑了,我们老板今日恰好就在楼上,小的这就请他下来!”
不待他转身,咔哒一声,手腕已被冬果接上了,掌柜的又是一声惨叫,这次却比兔子跑得还要快,蹬蹬几下就上楼去了。
脚步声尚未消失,便有人闻声下楼来,人未至声先到:“草民不知靖王妃大驾光临,罪过罪过,还请靖王妃楼上叙话!”
沐之秋莞尔一笑,冲堂内众食客拱拱手道:“扰了各位的胃口,是本王妃的不是。诸位请继续吃饭喝酒,唠嗑划拳随意,本王妃敢保证,一定不会有人阻止。不过本王妃乃为公事前来,所以暂请诸位不要离开,还请诸位海涵!六扇门的兄弟们,尔等不许为难众食客,明不明白?”
“明白!”
顷刻间便有食客被感动得热泪澎湃,只道靖王妃乃是九天上下来的神仙,最是体恤百姓。待靖王妃上楼后许久,才有食客反应过来,他们这般,似乎是被靖王妃和衙门软禁了啊!
上到二楼进入一雅间,老板亲自搀扶沐之秋落座。
沐之秋并不说话,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与他。
这老板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算是商业界的精英了,不过三十岁的模样,长得干干净净,沉稳中带着一股精明,大气中透着丝丝儒雅,与沐之秋四目对视,竟是不慌不忙不卑不亢,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好!这般睿智大气的人才配和她沐之秋合作,也只有这样的人目光才长远,才能撑得起门面。
但见靖王妃浅笑着打量自己,老板心头微乱。明明清眸如水,偏偏叫人看不到底,明明满脸柔和,偏偏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肃杀,明明笑意研研,却不敢令人想入非非。这个靖王妃,到底想做什么?
倘若是平常美貌女子,这般瞧着他,定会被他误解,让他心猿意马,可是,被靖王妃瞧着,平白让他头皮有点发麻,别说想入非非,便是直视靖王妃的眼睛,老板都觉得十分苦难。
到底民斗不过官,老板终于垂下眼眸勾唇一笑,道:“草民姓白,名简之,字……”
“无需说字了!”打断白简之的话,沐之秋粲然笑道:“我乃妇道人家,不懂咬文嚼字,只记住你的名字便好,那什么字我是万万记不住的。”
夜袭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若叫王爷知道王妃这般自我贬低地与市井小民套近乎,大概会把他的头拧掉吧?
冬果却是憋不住笑,赶紧低下头用袖子掩住了脸。嘿!王妃不懂咬文嚼字?只怕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王妃更能咬文嚼字的了,这白简之一出口就跟王妃拽文,可不是不长眼吗?
不满地淡扫夜袭和冬果一眼,沐之秋轻咳两声:“明人不说暗语,白老板,今日本王妃来是和你商议共同做生意之事,你意下如何?”
“共同做生意?”白简之莫名其妙地看向沐之秋,饶是他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像这等头回见面,一张嘴就说共同做生意的事情也还是头回遇到,“靖王妃是说,您想在我天下食府存些银子,等年底吃红利?”
“呵呵!白老板觉得我是个这么有钱的主儿么?今日前来,本王妃未带分文!”
“那您是?”
白简之彻底被搞糊涂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靖王妃啊?想靖王爷何等气度,若是上门来谈生意,指不定二话不说直接一掷千金,可这女子磨了半天嘴皮子,他愣是没听出来她要干什么。
“当然是和你谈生意了,不然我亲自登门做什么?”耐心极好地笑看白简之,沐之秋道:“白老板名叫白简之,本王妃名叫沐之秋,你我名字里都带着一个之字,白老板,你说一百年前,你我是不是本家?”
心头一凛,白简之的脸色刷地变了。静安王朝有明法令,凡皇室子弟的名氏,普通百姓绝不能使用,但凡触犯,皆以谋逆之罪论处。
狠狠咬了咬牙,白简之才没让自己跪倒在地,“靖王妃身份高贵,草民岂敢高攀?不过,草民略通一些法令,靖王妃虽身份尊贵,但似乎尚不属皇室子弟!”
“放肆!”夜袭怒喝:“你是想死吗?”
白简之身子一晃,险些坐在地下,被冬果搀扶一把,才堪堪坐稳,一双手兀自死死抠住桌沿,硬是挺直着脊梁没有再摇晃一下。
好样儿的,威武不屈,有胆气。沐之秋暗暗在心底竖起了大拇指,面上却看不出丝毫:“夜袭,不得无礼!白老板受惊了,是本王妃管教不严,本王妃之过!”
“王妃客气了,简之乃是一小民,受上天垂青皇上庇护,才在京城这繁华之地得以一席偏隅。草民实在高攀不起,靖王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草民尽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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