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漫不经心地说:“我想,我应该也研究研究,她们跟你有什么不同。就像吃饭,虽然人是有不同的饮食习惯,但是偶尔也可以换个口味。”
他低下头,与她交颈贴面,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会像拥抱你那样拥抱她们,像品尝你那样,细细地品尝不一样的女人……”
南溪的血液倏然冰住,心脏就像有大手狠狠抓住,在那瞬间几乎窒息。
林子骁离开她的脸,收回撑在门框上的左手,看了眼腕表,懒洋洋地说,“原来已经这么晚,我得回去看儿子了。”
他说完,目光又回到南溪苍白的脸上,再次伸手抚在她的脸上,默默看她半晌,忽然侧头靠过来,像是要吻她。
南溪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他的唇快要落下之际,却又顿了顿,抬起头,大拇指贴到她柔软的唇上,略为粗粝的指腹顺着美丽的弧线抚过,冷笑了声,收回手,转身离去。
南溪站在那,一种说不出的绝望忽然涌上来,潮水般,将她淹没。
……
清晨,南溪从梦境中挣扎醒来,躺在床上发呆许久。
是她的问题。
既然说了要离开他,为什么还暗暗抱了期待,不愿意他真的从她身上放手。
起床洗漱,又想起父亲的事,终于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南新荣此时被羁押在看守所已经大半个月,吃尽了苦头,听说南溪终于肯来探望,喜出望外。
“南溪,你快想想办法,爸在这里真的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见到女儿,南新荣几乎痛哭流涕,“看守所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你没看到,我身上现在全是伤,没一处好的了!”
他压低声,不敢被看守所的管教员听到,“天天被打,还不敢说,说了被打得更重!”
说着他的神色变得更急切,“南溪,我听人说了,像我这种竟有可能被判十几年!我这真是冤枉死了啊,根本没做的事,怎能让我平白无故坐十几年牢?这不是要坐牢到死吗?南溪啊,爸还有几个十几年可以活的?”
南溪见他这个样子,未免不心如刀割,可是又恨他不争气,自作自受。
咬唇道,“你跟我说也没用,我求不了谁帮忙。”
南新荣急了,“南溪,我知道你恨我给你丢了脸,可是你不帮我,我真的要死在监狱里啊!你就去求求女婿好不好?爸求你了!”
“他不是你什么女婿,而且我跟他这次真的分手了。”南溪红了眼,“你不知悔改惹下的事,现在没有人可以靠了,也是报应!”
“南溪,你怎能这么恨爸呢?我再差也是你爸啊,你要见死不救,我可真的活不成了!”南新荣说着竟哭起来。
南溪望着他,眼泪也滑下来,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南新荣哭了一会儿,又打起精神求女儿,“南溪,这次真的是爸错了,你就帮帮我,要不你给我请个律师也好啊,至少先把我弄出去。”
“他们说有个什么取保候审的,只要交钱就可以了,你找个厉害点的律师,看能不能给我翻案,就算倒霉不行,至少也得把坐牢的时间减少几年啊。”
说着他又哭起来,“我要是坐十几年牢,你妈肯定不要我了,我看不到两年她就另外嫁人了!”
南溪听他竟还好意思提她母亲,怒极而笑,“你说得对,我前几天就劝她另嫁来着!妈虽然操劳多,比不上那些年轻美貌的,但是只要保养保养,要嫁个富贵的叔叔也还是有机会的!”
她的嘲讽让南新荣愣了愣,忽然悲从中来,“女儿啊,我这次真的知错了,我一时糊涂不知天高地厚,犯了大错啊,我真是后悔莫及,你就原谅我吧……”
会面的时间有限制,在南新荣的痛哭流涕中,不一会儿时间就到了。
南溪离开看守所,走到外面去,终于也是掩面痛哭。
父亲是咎由自取,可是这其中跟她多少也有关系。
突然很后悔之前林子骁问她,她父亲要不要救时,她一时意气,没有去求他。
现在再去求他,应该也没有用了吧?
哭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走到路边找个地方坐下,给南桦打电话。
踌躇了一下,她说:“桦,你有没有认识法律专业比较厉害的师兄师姐?爸的事,可能还是得找个律师……”
以前读书时,因为林子骁的缘故,她从来不跟人来往,所以并没有认识到可以帮忙的人。
南桦沉默了半晌,忽然说:“姐,安洋哥说帮我们想办法。”
南溪呆了呆。
见她不说话,南桦也觉得有点难堪:“我也不想麻烦他的,但现在的情况,有人可以帮忙总是好的。”
南溪想的其实是别的。
如果安洋真的可以帮忙,她也愿意拉下脸去求他,问题是,安洋出面不知道会不会激怒林子骁。
南溪再想深一层,又意识到,父亲的事情并不是简单走正常方法就可以解决的,如果借用关系,安洋的关系不一定比得了林宏深。
南溪脑海中就像突然闪过一道光,终于找到了问题的最重点。
不是的,她其实没想明白,这件事情的关键不是林子骁,而是林宏深!
想到这,南溪心下蓦紧。
“桦,安洋愿意帮忙的话,说不定能行!”
南桦怔了怔,“那,还是让他帮忙?”
南溪这会儿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便说:“嗯,我找他谈谈。桦,你别担心,爸的事情会解决的。”
挂了电话,南溪又拨通安洋号码。“安洋,我们见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