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君阳并没有向人介绍她的打算,她也就乐得清静,只需乖巧地挽着他的手臂,保持得体的微笑,做一个合格的陪衬,一起见过主人道恭喜,然后随他周转在一张张或真挚或虚伪的面孔之间。
这便是他现在的圈子吧,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多少带着些敬意,看她的目光也闪烁着一些暧昧不明的色泽,偶尔会有好事者,假装不经意地问他,“这位是?”
千寻总会抢在他之前回答,“助理而已。”
那极欲与他撇清关系的姿势,让纪君阳微微蹙起眉头,她假装视而不见他的脸色。
五年了,他依旧如同她初次遇见时傲岸卓然的模样,纵使他有意低调,仍难抵挡全场的关注,而她却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敢爱敢恨的青葱女子了。
时光果然是一把无形的杀猪刀。
“累了吗?”难得的空隙,纪君阳似是体贴地问。
“还好。”千寻淡淡地答。
“你先休息一下,我还得会几个老朋友。”
“好。”千寻如得赦令,在他眼里,那是比兔子还跑得快的速度。
陪着他,让她有那么难受吗?纪君阳有些不悦地。
千寻将手里的酒杯搁下,推开阳台的门,晚风吹透皮肤带着些凉意。她在一丛绿色植物旁站定,双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一条腿微微曲起,脚尖抵地,轻轻地摇晃着。高跟鞋穿久了,脚跟会痛,但是这里的冬天,很舒服。
有手,悄悄地蒙上她的眼睛,有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猜猜我是谁?”
千寻哪猜得到是谁,这个陌生的城市,她没有别的熟人,没有那种熟到能跟她玩猜猜游戏的朋友,于是她试探地说,“对不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身后的人压抑地低笑,“我认错我自己也不会认错你温千寻小姐,你来自洛市,有个女儿叫安安,最好的朋友是海芋,在恒都上班。”
千寻一惊,了解她还挺多的,谁呢?刚才这话最好不要被纪君阳听到了,可单从这声音上分辨,她实在想不起来。
“谁呀,是朋友就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是神仙,猜不出。”她干脆地认降。
“给你三个机会。”
“你给我三十个机会我也猜不出。”
一声叹气,恢复了他本色的声音,“千寻,你果真无趣,难怪海芋会投诉你。”
千寻惊讶地掰开蒙在眼睛上的手掌,转身就朝那人擂了一拳,欢叫着,“艾维,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能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艾维笑着受了她这一拳,其实私底下,千寻并不淑女,若非必要的场合,她也懒得装模作样。
“我啊,无良老板的陪衬,你呢?该不会是宴会主人是你朋友吧。”要不然,又怎会千里迢迢从洛市赶到三亚,只是他的声音,“还有,你会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