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对拜——”在囚牛的男中音催促下，蘅兮与她以为的独龙面对着面，完成交拜。

“礼成——”囚牛有意拖长了声音，这个和事佬，与睚眦、嘲风都不亲密，也是这场婚礼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囚牛朗声宣布，“龙族睚眦与狐族蘅兮，正式结为夫妻！”

这时，只见那之前还一板一眼遵从号令的新嫁娘，娇躯抖了一抖，随即一把掀掉了红盖头！

眼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睚眦，还有许许多多陌生的面孔，蘅兮只觉得呼吸困难、站立不稳，她的天塌了！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豆大的眼泪倾泻而下，一张俏脸转瞬间就没了血色，可这样的惊慌失措，也丝毫掩盖不了她倾国倾城的姿色。

“为什么……”她的声音在禁不住地颤抖，只是自问。

睚眦原本设想过许多折磨她的法子，可是看到她这样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模样，坚硬的心肠也变软了。他的脸上，绽开一个勉强的笑容，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笑能不能传达他的友好。他凑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别怕，我会好好对你。”睚眦说的，是真心话，这辈子第一次，他希望能够试着去爱一个人，而这个人，是他已经拜过堂的妻。

在蘅兮看来，睚眦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狰狞，她惊得后退两步，希望自己能够离睚眦远点，她怎么能那么傻？竟然和睚眦拜堂成亲、做了夫妻！

“独龙呢？”不顾在场的龙族亲贵，蘅兮痛呼出声。

“独龙只是一个代号……”蘅兮的举动，令睚眦十分受伤。

“是你冒充独龙？独龙是嘲风，是不是？”蘅兮陷入了癫狂，她的人生完全错乱了！她望过那一张张冷漠的脸，最终目光停驻在饕餮的脸上，饕餮的眼中满是鲜红的血丝，一脸惊痛。蘅兮拨开人群，来到饕餮面前，定定地看着他，声音嘶哑地问，“三爷就是嘲风？”看到饕餮木然地点头，蘅兮一把推开了他，“你们为什么要骗我？”

“嘲风已经死了！”饕餮罔顾父王的命令，大声宣告。除了八个龙子，其他龙族高层并不知道嘲风失踪的事，一时间，大殿里炸开了锅。嘲风死了？！这对于整个龙族来说，算是天大的噩耗，被龙王认定为继承人、不可一世的嘲风，竟然死了？！

“啪”的一声，大殿肃静了，原来，龙王硬生生拍碎了龙椅的扶手。

“谁说嘲风死了？只要一天没有找到他，谁也不能说我的儿子死了！”龙王的眼神，十分可怖，他死死盯着蘅兮，令她感受到深深的寒意，“就是你！本王最优秀的儿子，竟然为了你这样一个女人，不顾龙族的利益，不顾自己的安危，一个人去找瞿伯拼命！”

蘅兮无言以对，她终于明白，龙王一见面问的那句“你可知道自己欠了我龙族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觉得浑身都麻木了，嘲风死了？真的死了？

她颓唐地瘫坐在地，唇角漾开苦笑，只是摇头。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是一意孤行、跟随瞿伯返回将军府，嘲风现在应该还是好好的吧！就算嘲风还是想杀瞿伯，也会有更精妙妥当的部署，不会是那样简单粗暴的决斗。归根到底，是她害了嘲风！

忽然之间，蘅兮脑际中的混沌都消散了，她变得清醒，不再流泪，站起身来，对龙王说道：“是我欠了你龙族的，我愿以死谢罪，只是，不要牵连我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