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感激。
尽管,以后,我再也没有资格生孩子了。
这是我唯一一次,行使生孩子的权利。
医生说了,这孩子就是拯救我姓名的天使,但也剥夺了我半条命走。
“没有很辛苦。”我摇摇头,“反正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怕什么苦。”
临产前,我曾经在心里许愿,如果她平安来到这世界上,就算今后,我无处可去,无人可依,也要撑着,不让她感受到一丁点儿苦。
“名字起好了么?”陆昀澈突然问了一句,“我儿子叫六六,她就叫七七,如何?”
七七……
我往篮子里看了一眼:“小名叫烦烦。”
“烦烦?哈哈哈……”陆昀澈难得的爽朗一笑,“一个人妞,你叫人家烦烦。你是有多烦她?”
陆昀澈的揶揄我没放在心上。
“这是他的孩子。”我冷静地说,“不管以后我终生不嫁,还是嫁为人妇,她都是我和她的孩子。烦烦,有焺字的火,有顾字的页。”
陆昀澈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脸上。
我知道,这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思再讨好他。
“你的名字,现在叫哆啦,是我陆昀澈的女人!”陆昀澈突然转过脸来,把篮子往地上一扔,勾住我的脖子就吻了过来。
这是第三个男人,吻我。
第一个,是余焺,在我十五六岁的时候。
第二个,是靳辛晁,在我十七八岁的时候。
第三个,是陆昀澈,在我二十五六岁的时候。
距离他吻我,已经时隔十年之久。
十年,十年,十年……
斗转星移的十年。
我不再反抗。
从我们母女平安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资本。
能见到我女儿,依然是托了陆昀澈的福。
“哆啦……”陆昀澈见我没反抗,也不迎合,没趣地松开我,看着我,“我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如此心甘情愿地吃这样的亏。”
烦烦在摇篮里放声大哭。
我一把推开他,把小被子掀开,把她抱在怀中。
虽然她还小,很小,就我手臂那么点长,皮肤还很薄,血管清晰可见。
但她的眼睛,尤其清澈明亮。
我看着,心里又酸又甜。
她的生命,尤其不易。
生了孩子之后,我越发想念我的母亲。
她当年,是否也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难,才保住我的性命。
无从得知。
终于,在我的生命中,发生了一件,让我欣慰的事情。
陆昀澈默默地看着我,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直到烦烦在我手中睡着,我也舍不得把她放下。
“妞……”陆昀澈摸了摸我的脸,“不要皱眉,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心里咯噔咯噔的。
才刚刚开始么?为什么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
我的头发,一直没有清洗。
可是陆昀澈还是摸着它:“你要记住,她以后,随我姓!”
随我姓!
这三个字像是三声警钟,敲在我心上,然后回旋于脑海。
“不,她姓顾!”我斩钉截铁,“她一定姓顾!”
陆昀澈把她从我怀中直接躲过去。
烦烦一下子惊醒,哇哇地哭个不停。
心中一痛,赶紧扑过去。
“你干嘛!”
陆昀澈冷冷地笑了一下,按下车窗,一只手托着烦烦,伸出窗外!
我吓得心脏骤然停了一下,抓住他的手:“你干嘛!危险,危险,求你!”
我不敢惊呼,只能小声,用祈求的语气。
“求我?”陆昀澈并没有把手放进来。
烦烦在他手中哇哇大哭,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痛。
突然,一辆车从旁边经过,嗖地一声……
“啊……”
我再想淡定,此刻也已经淡定不来了。
无法控制地尖叫。
直接跪在了地上。
前面的司机并没有减速,我抱着陆昀澈的腿,泪如雨下:“求你,求你了!”
陆昀澈一只手举着哇哇大哭的烦烦在窗外,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你是谁的女人?你爱的是谁?”
我咬着牙,始终不肯吭声。
这要我怎么回答。
撒谎,我做不到。
可是,看着哇哇大哭大的烦烦,我的心已经碎成了渣滓。
“说!”陆昀澈的手又往外面伸了一些。
我心脏都快跳出了喉咙。
“你!”我毫不犹豫,放声痛哭,“你!我是你的女人,我爱的,是……是你……”
陆昀澈松开我的下巴,把手伸进来,关上了车窗。
我趴在他的腿上,放声大哭。
什么是折磨,这就是折磨。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陆昀澈把烦烦扔进篮子里不让我碰,另一只手,摸在我脸上,替我擦眼泪,“不要以为,我对你温柔,你就可以高枕无忧。”
这句话,彻彻底底点醒了我。
他陆昀澈的本性,本来就不纯良。
“好了,刚生完孩子,哭什么哭!”陆昀澈把我拉起来,搂进他怀里,“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会让你的日子好过,你若是敢忤逆我半分,我定让你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