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自觉地月无痕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那笑仿佛是发自心底的欢喜。
隐隐的可以发现,月无痕捧着茶盏的手有些轻颤,他在紧张。
突然,房门被人打开,月无痕手中捧着的茶水差点洒了出来,双眸紧紧盯着门口。
入目的是一双貂皮小靴,而上是一袭素白的狐裘,厚厚的几乎将整个人全部包裹了起来。
女子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面容,而她额间的紫玉却十分夺目。即便过去了二十多年,他依然不会忘记。
月无痕的眼眶蓦地有些湿润了,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立即起了身子,因为紧张,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毛躁。
“你来了。”月无痕紧张的声音有些哑色。
“师兄,是我。”弋阳从厚厚的袖中伸出玉手覆到而后,想要将脸上的面纱摘下。
月无痕看着弋阳,不禁屏气凝神,从他微握的双拳可以看出他的紧张。
然而,比他更紧张的是隐在帐帘后面的女子,她紧紧的咬着下唇,看着月无痕对面的女子,眼眶微红。
弋阳摘掉了脸上的面纱,月无痕轻叹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妹依然这么年轻。”
“师兄也是一样,模样几乎没有变化。”弋阳轻轻笑了。
风飘雪看着弋阳,不禁轻叹一声,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弋阳坐到了月无痕对面,月无痕立即给她添了杯茶水,“还记得么,这是你最喜欢喝的明前茶碧螺春。”
弋阳淡淡啜了一口,顿时觉得身上多了丝暖意,“的确比南昭的雪芽好喝,过了这么多年,难为师兄还记得。”
好啊,月无痕竟然背着她出来约见别的女人,风飘雪此时恨得咬碎一嘴银牙。怪不得他这几日来行为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密谋着要过来见初恋情人。幸亏她从枫月谷来了承安,不然只怕她这辈子都要被月无痕蒙在鼓里了!
以前他在睡梦中呓语叫师妹,亏得她以为这是在叫她,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和月无痕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有如此慌乱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在意,怎么能够让他像一个毛头小子那般紧张无措?
还有那碧螺春,她一直以为是他喜欢的,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这个女人喜欢,他才喜欢。
风飘雪突然发觉脸上一凉,她伸手去摸才发现此时她已经满脸泪痕了,她捂着嘴巴,将细碎的哭声全部湮没在嗓子里。
好一个师兄师妹,天生一对!
风飘雪的身子慢慢滑过下来,不敢去看前面的那两个人。
“怎么穿这么厚,不热么?”月无痕问道,他记得以前她也没有这么怕冷。
“不热,我这些年在南昭待着,一时有些不习惯这里的冬天了。”弋阳淡淡笑了,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你,这些年还好么?”
“挺好的。”弋阳微微一笑,她的眉眼之间早已经褪去了当年的懵懂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有若无的忧色。
“这些年师兄过得也很好吧,无双来了南诏,陪了我几个月,我很喜欢她。”
“无双这丫头性子顽劣,给你添麻烦了。”月无痕提起无双时双眸内有抹宠溺。
“怎么会麻烦呢,这么多年不见,师兄倒是跟我客气了。当年我初来中原,到处给师兄添乱,师兄也没有嫌弃我。”弋阳提到当年之事,眉梢处多了抹笑意。
两个人说了些当年的趣事,气氛顿时活跃一些,时不时传来月无痕清朗的大笑和弋阳的浅笑。
可是,月无痕却清楚的发现他和弋阳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好像有一种无形的隔阂一般。
而这道隔阂,是时间。
“我想嫂子的性格一定十分开朗乐观,不然无双也不会这么活泼了。”
“是啊,她性子活泼,可以说是神经大条。”这个词还是她告诉他的。
一提到风飘雪,月无痕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眉眼里尽是幸福。
“弋阳,你这次来承安……”
弋阳闻言眸光微敛,看着窗外的大雪久久没有开口。
“弋阳,你还在执着当年之事么?”当年弋阳将大夏折腾的天翻地覆的时候,他已经带着风飘雪隐居在枫月谷了。但对于当年的事情,他多少有些耳闻。
“师兄,你别来劝我了,我心意已决。”弋阳抿了抿唇。
随即她又道:“不论师兄站在那一边,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弋阳的亲人。”
“我没有打算劝你,只是不忍心让你活得这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