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没有底气,这会儿面色又红又白。
律师适时接话,“江小姐,十天前的那一场车祸,从现场痕迹上来看,双方都存在着过失。不过江小姐先指认过错方是温小姐,鉴于当天现场唯一的证人是顾先生,那听听他怎么说。”
他们这边的动静惊醒了里面的顾庭东,只见他身上穿着浅蓝的病患服走出来,清俊的脸上带着几分苍白,看了眼在场众人,目光最后的停留之处,是温浅。
不过温浅并不看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霍聿深身旁。
“顾先生,事发当天只有你在现场,可否请你说说经过?”律师再一次客气地问。
顾庭东收回目光,面色沉的看不出情绪。
“事情发生的当天,是我与江小姐起了争执才导致的后果,与他人无关。”
不大不小的客厅内回荡着这一话,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同时,温浅和江时初,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
温浅脸上的失望之色正好撞进了顾庭东的眼底,他的心底一阵沉闷。
“庭东……”江时初唤了他一声,担心之余更多的是欣喜,因为他此刻的维护。
“温小姐最后把车子撞上来,也恰好借着冲撞的力道没让我们的车子直接撞上山壁,我们该谢她才是。”
这事情说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再接下去的必要。
温浅和霍聿深离开,只留下律师还和他们商量关于赔偿问题。
本来就不是真的追究,如今听到这样的解释,更是索然无味。
霍聿深看着她温淡精致的脸,“死心了吗?”
温浅抬起头,在她的眼底,只有一片淡漠。
“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的心,非要带我来看着一幕,不就是想证明我以前眼瞎,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前任?他们是情真意切,我是不相干的人。”
要说死心,在车祸发生那天,她看到顾庭东在最后关头护着江小姐时,就已经麻木了。
可温浅从来不曾想过,若是在那紧急关头江时初真的出了事,那她就是真的麻烦了,江家的人不会放过她。
约莫也不会有人会这样想。
“倒也不是,你看见了,我妹妹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要死要活,我要看看值不值得。”男人说的浅淡,把这些事情随意一笔带过。
或许在他看来,这些不过是微乎其微的小事。
温浅没再说话,说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她,什么也不是。
到了一楼,走出电梯间时,温浅遇上了个熟人。
而眼前眉眼精致的妇人也注意到了她,或许是两人都想装着不认识,可在擦身而过时,妇人出声叫住了温浅——
“浅浅,我们可以聊聊吗?”
来人正是顾庭东的母亲,关棠。
温浅看向霍聿深,征求他的意见,“是我的长辈,我们聊两句可以吗?”
“记得回去就行。”霍聿深没有干预她,吩咐了一句后就径自离开。
在他的认知里,温浅不可能不回去,也没这个胆子擅自离开他身边。
霍聿深离开之后,温浅找了个咖啡店坐下。
……
咖啡馆里,靠窗的小包间,浅金色的阳光带着初夏的暖意洒进来。
关棠搅动着手里的勺子,“浅浅,你别怪阿姨,我和庭东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也知道。所以我希望我儿子能够一番风顺,不管是前途还是爱情,至少要是一个家世清白,干净的女孩子。”
女人似是刻意强调‘干净’这两个字,说到此处时更是微微加重了语气。
顾庭东被人非议的身份便是于此,从小流落在外,只因是个私生子,母亲是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而现在,关棠已然是顾家的正室太太,只是这过去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温浅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这样的话,此时再听着,早就不像起初那样愤懑。
她抬起眸子,目光平静,“阿姨,没有证据说出的话就是造谣,你们看不上我在温家的地位也可以直说,谁都可以有锦绣前程,我并非不识趣之人。何必要说这些污蔑人的话?”
就用那可笑的理由同温家退婚,现在又明着暗着说她不干净……
“浅浅,那你告诉我,你十八岁那年,生了场什么病?”女人放下手里的杯子,眼角眉梢间均是寡淡的微讽。
“我不记得了。”温浅摇头,她不是敷衍,而是那段记忆模模糊糊,许是时间隔得久了些,她记不清楚。
关棠继续问:“你十三岁到十八岁之间,那五年,又是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