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面,萧怜儿就压低了声音着急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着你说的办妥了。我把那枚耳钉放在了狮子骢的马鞍下面,待会虞熹只要一骑上去,就会压到那枚耳钉,刺痛狮子骢。到时,狮子骢肯定会狂性大发,虞熹不跌下来都难啊。”
孟雨哪曾做过此等歹毒之事,一颗心“咚咚咚”打鼓似得蹦跳不停,还有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不得不插在裤兜里,隐藏起来。
她又紧张兮兮地问萧怜儿,“我听饲养员说,这里的马就属那匹最名贵,个性也最烈,这里专业的驯马师,一不当心,也可能被它摔下来。虞熹她不会真的摔死吧?”
“就算是摔死,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这个时候,孟雨只觉更加心惊肉跳,萧怜儿比虞熹还要恶毒哪,她居然盼着虞熹死,而且还真这么干了。
“不行,不行,我得去告诉她。”
孟雨后悔地摇头,一捏手掌,就欲往前走。
可才抬脚,就被萧怜儿拽住了手臂,“孟雨,你疯了!你现在去告诉她,不是找死么?虞熹会放过你,池慕寒会放过你?孟雨,你不要命了?”
孟雨举棋不定,含着痛苦不安的泪望着萧怜儿。
“可我以前也是个救死扶伤的护士啊,我……我……怎么能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呢?主是不会原谅我的。主是不会原谅我的。”
“你就是想告诉她也来不及了,她快要上马了。”
萧怜儿话音刚落,虞熹就拉着马缰,轻松跃上了狮子骢。
在泰国时,为了塑造完美体形,也因为真正的虞熹是个马术爱好者,虞睿就给她安排了马术课程。
没想到居然还会有用上的一天,果然多学一门技艺傍身是没错的。
心中正如此得意想着,可突然发生了变故。
不知怎的,之前这匹马还好端端的,她一上去,这马愤怒嘶鸣一声,就发癫似得,四蹄乱踏,欲把虞熹甩下马背来。
好在虞熹精于马术,一手紧拽着缰绳,一手提住水勒,试图安抚它,让她停下来,但越是安抚,这马越发挣扎,嘶嚎着向前疾奔而去。
这下可糟了,虞熹可是池爷的心上人,若出个好歹,那他真是难辞其咎啊。
宋导急得满头大汗,拿着喇叭催促驯马师,“不好,不好,狮子骢狂性大发了,快、快去阻止它。”
在驯马师上马之前,已有一抹凌厉身影骑上一匹白马,首当其冲前去追赶狮子骢。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池慕寒。
吓得宋导嘴巴张大,已然是说不出话来,这池爷爱惜美人没错,可也太拼命了,分明腿脚不好,还要逞能。
咽了下口水,冲着那些驯马师一顿吼,“要你们干嘛的?那上面的可是池公子和虞小姐,要是有个闪失,我看你们怎么办?”
那些驯马师只得赶紧上马,去把那两人追回来。
那狮子骢彪悍,着实跑得飞快,池慕寒快马加鞭才勉强追上了它。
左手抓牢缰绳,右手朝虞骁递去,沉着声,一如既往的温柔,“抓住我,到我这来。”
饶是虞熹也是经历生死之人,也被这匹突然发疯的马吓得脸色大变。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烈马,她体力有限,快要支撑不住,若不快点从这匹马上面解脱,她这一摔下来,不死也得残。
可速度这么快,万一她没能抓住池慕寒,或者池慕寒不能拉主她,她也得摔个半死。
瞥到虞熹眼中迟疑,池慕寒拧紧眉目,已然是一头大汗,却仍有着泰山崩于前临危不惊的从容不迫。
“相信我,把手伸过来。”
虞熹没得选,只能赌一把,选择相信池慕寒。
她一咬牙,就空出一只手去够男人那只宽厚的手掌。
骑在马背上颠簸得更加厉害,在彻底失去平衡之前,终是侥幸被那只温热的掌心死死握住,又被男人用力一拉,把她拉到了马背上,双手紧紧搂住了她。
一下便尘埃落定,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温暖感拥向她全身。
耳畔就这么不恰当地回荡起了那首她曾经很爱对池慕寒唱的那首《当爱在靠近》——
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遇见浑然天成的交集,错过多可惜,如果我是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能不能有人告诉他,别让我伤心?
心底隐隐的痛涌上来,眸中湿意渐浮,池慕寒,你知道吗,我曾把你当做浑然天成的交集,可是你却伤碎了我的心。
池慕寒驱动马缰,让马缓缓减速。
众人虚惊一场,索性二人都平安无事。
萧怜儿亦是为池慕寒捏了把冷汗,毕竟是一直爱着的男人,她不希望他有事。
只是,她没想到,池慕寒可以为虞熹如此疯狂,真是教人又恨又妒又无可奈何!
虞熹被男人拥在怀中,脊背与他火热的胸膛口贴紧,刚刚才尘埃落定的心又浮躁起来。
在马快要驻足之时,男人裹在她身侧的臂膀猛地一松,她脊背上的灼热顿散,只觉身后有什么一晃,便听得“噗通”一声肉体落地响动。
慌乱之下,虞熹地扭头看向身后,那人已然不在马背之上,却是重重跌到了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