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云,您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不是说找了一个顶尖的杀手吗?怎么现在那陶然没死!”
侨云刚进殿,劈头盖脸就是晋兰一连串的厉声责问。
她赶紧行礼:“我也不知具体情况,但是那杀手确实在晋国排名第一。”
晋兰发火道:“那你不会多请几个杀手吗?事先不准备好,现在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侨云哑口,若是雇佣多名杀手,那她雇主的身份极容易暴露,不如从中选最顶尖的一个成事,当初她和晋兰已经谈妥,如今出了问题只怪她一人?
晋兰见侨云沉默,意识到自己有些苛责,但是陶然就在姬府,不但没死还被揭穿了真容,怪不得姬十三对她爱护有加,脸长成那种狐媚样,惯会勾引男人!
“算了,事已至此,你有那杀手的联络方式吗?”晋兰压着火气,低声问。
“五公主,那杀手来无影去无踪,上次能找到他不过是运气好,如今我的人在暗金阁守了几天了,依然没有消息。”侨云按捺下不满,向晋兰解释清楚。
“所以,到现在为止,杀手不知所踪,陶然没死,十三郎那边探听不出任何动静,是吗?”
侨云沉默地低下头,神情莫测。
晋兰胸膛起伏片刻,忽然冷嘲:“侨云啊侨云,我本以为你才女的名声在外,至少不会做出这等蠢事来,现在看来,倒真是高估了你!”
侨云勉强维持平静,但是一股怒气裹携着屈辱直接从胸口冲上脑门。
晋兰冷冷盯着她,见侨云木头人一般垂头不言不语,越来越心烦。
“行了,有消息赶紧告诉我,你回去吧!
“是。”侨云垂眸退下。
出了王宫,侨云的脸色彻底拉下来,她坐在马车里,默念着“陶然”这个名字,终究气难平。
回到侨府,她心情沉重地步入佛堂,家主虽然给了她些自由,但是还保留着抄经书这个惩罚……也许会持续到她出嫁。
一想到姬十三对自己百般拒绝,对陶然却截然相反,侨云忽然抚上自己的脸,眼神渐渐扭曲。
她自己的确长得不差,但是和陶然相比……侨云闭上眼,忍住不甘和嫉妒。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又沉静下来。
……一次不成,那就再来几次,总会把陶然灭口!
侨云定定神,又坐了下来,正要提笔落字的时候,忽然——
“啊!”她失声惊叫,手中的毛笔不自觉掉落,墨汁沾在纸上。
镇纸下的那张纸上,除了“生死”之外,有人给她多提了几个字,将那句佛经补全了!
可是她出门的时候,是将门锁上的!
“谁!是谁?”侨云忽然起身,在屋子里大声叫喊,像个无头苍蝇般张望。
“出来!你给我出来!”
佛像后,书架间,房间外,侨云步履匆匆,四处查探。
她将佛堂周围找了遍,还是未曾发现人的踪影,等到最后消停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
“到底是何人所为?”
侨云颓然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语。
戈复站在佛堂外的树梢上,见侨云失魂落魄的模样,冷哼一声,隐身不见。
他会天天来的。
等着吧!
就在晋兰和侨云为“陶然”忧心烦躁的时候,楚晖也被自家妹妹烦得不胜其扰,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着要出嫁。他不想理会,可是楚国的十公主楚夕颜和他是一母同胞,所以关系亲近的后果就是,他兄长的身份压不住她。
此时楚晖正和楚穆公一同商议政事,太监忽然禀报十公主来了。
楚晖猛地皱眉,他刚要阻止,楚穆公就笑呵呵地说:“难得小十来找我,赶紧让她进来!”
于是楚晖闭嘴。
“父王!”楚夕颜高兴地走入大殿,浑然不在乎楚晖警告的目光。
楚夕颜是个肤白貌美的小姑娘,年岁和桃夭儿相近,但是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会讨长辈的欢心。
“小十,你找父王有什么事?”楚晖紧紧盯着楚夕颜。
“二哥你怎么这么凶?”楚夕颜瞪了他一眼,朝楚穆公瘪嘴:“父王,你看二哥在瞪我!”
楚穆公盯了楚晖一眼,有些责怪之意,接着他用更和蔼的口吻对楚夕颜道:“谁敢给你脸色看!孤定然不会放过他!”
“嘻嘻那就好!父王将我当做心头宝,我最喜欢父王了!”楚夕颜对楚晖露出示威的目光,得意地笑道。
楚晖当做没看见,坚毅的脸上面无表情。
“小十,你来找孤有何事啊?”楚穆公和颜悦色,目光中尽是慈爱。
“唔,父王,我说了怕被你笑!”楚夕颜忽然小声,撒娇道。
楚晖心想:那就别说!
“无碍!我是你父王,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楚穆公奇道。
“那我说了,你不能骂我,更不能打我……”楚夕颜事先声明,“对了,也不能把我关禁闭!”
“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吧,孤决计舍不得那么对你!”楚穆公斩钉截铁道。
“父王……就是,就是六国会上,我遇见了一个清风朗月的郎君,我,我心悦于他!”楚夕颜脸颊微微羞红,似是极为不好意思。
楚晖抿紧唇,楚穆公则大为吃惊:“你说什么!”
“就是,看上了一个郎君呗!”楚夕颜不满地嘟嘴。
楚穆公定定神,缓缓道来:“如果是家世一般的郎君,就算长得好看,那也是配不上你的,你别想了。”
“那,万一他家世也很好呢?”楚夕颜试探着问。
楚穆公缓缓皱眉:“你到底看中了谁?是本国还是别国的郎君?”
楚夕颜眼里飞快划过一抹紧张。
“他来自晋国,是……”
“姬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