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薰儿紧紧捏着裙子,心底涌出一片暖流,通向四肢百骸。
洗了澡,换上软呼呼的睡袍,安薰儿刚拉开门,就看到厉佑铭站在门口,猛的被一道高大的黑影堵在眼前,吓了安薰儿一大跳,看清是他后,那颗快要飞出的心才踏踏实实放了回去。
“你怎么……”
厉佑铭肃着脸,盯着她的眼睛半晌,才轻咳一声,抬起手送到她面前,看其神色,竟有几分不自在。
在他宽大厚实的掌心里有两个白皮鸡蛋,乒乓球的大小。
鸡蛋?安薰儿有点为难,“我晚上睡觉前,不喜欢吃鸡蛋,噎得慌!”
厉佑铭双眸微沉,语显不耐,“你是不是一定要这么蠢?”
“什么?那……是你想吃?煮鸡蛋面?”安薰儿真心不明白。
“你是不是脑子里面只有面条?”厉佑铭把鸡蛋往她手里一塞,“给你敷脸的,肿的跟个猪头一样,晚上我在书房休息,没事不要打扰我!”
厉佑铭说罢,转身就走,拐进了隔壁的书房,直到书房门‘砰’的一声响,才把怔怔发呆的安薰儿拉回现实。
鸡蛋还是热的,显然刚煮好不久。
因为她的脸肿了,他竟给她煮了鸡蛋?
今晚的厉佑铭一再刷新安薰儿的三观,掐了掐完好的那半边脸,好疼,不是做梦。
也就是说,刚才的确是厉佑铭把鸡蛋给她的?
温热的鸡蛋骗不了人!
她该不是看到了假的厉佑铭吧?
隔壁,厉佑铭在打电话,今晚发生的事并不是一走了之就算结束的,有很多烂摊子要收拾,一个解决不好,后面的发展就不可收拾,他不喜欢一切脱离掌控。
几个电话出去,他大致了解了情况。
习惯性的去端咖啡,手抓空了,视线一扫,却看到桌边是空的,那里没有咖啡杯。
‘叩叩’,两声轻轻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
厉佑铭把笔记本电脑盖上,扬声回了一句,“进!”
安薰儿推开了门,贼头贼脑的,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见厉佑铭没有阻止,小步走过来,把牛奶一直推到他的手边,黑亮的大眼睛骨碌转了转,“你晚上估计也没吃多少东西,喝点牛奶吧!明天我起早一点,给你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厉佑铭看了一眼时间,答非所问,“怎么还没休息?”
“马上就睡了!”
“嗯!”
“那……明天的早餐你要没意见的话,我就自己作主了!”
“做饭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哦!”等了一会,两人都没说话,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叫尴尬的氛围,安薰儿咬着唇,指了指门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嗯!”
安薰儿见他实在不想说话,桌上的电脑灯光还是亮着的,估计有工作要做,也就没再打扰。
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厉佑铭,谢谢你煮的鸡蛋!”
厉佑铭哼了一声,“滚吧,别干扰我挣钱!”
“哦!”安薰儿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吞吞吐吐道:“其实,你的钱已经很多了,多一点少一点只是数字稍微变化而已,也没什么要紧,经常熬夜不好,把牛奶喝了吧,助眠的!”
安薰儿说罢,捏着袍子的腰带快步走出,耳根竟是发烧的厉害。
回到房间,安薰儿半靠在床上,学在电视里的画面,拿着其中一枚鸡蛋在肿起的半张脸上慢慢揉着-——
她失眠了!
厉佑铭望着重新合上的房门,把电脑又打开,看了一会资料,目光扫向那杯牛奶,迟疑片刻,端了过来。
抿了一小口,味道让他不喜,他还是更习惯苦涩香浓的咖啡。
但,不知为何,他却把这杯不讨他喜欢的牛奶喝了个精光。
一直忙碌到深夜,厉佑铭才从皮椅里站了起来。
揉了揉疲惫的额角,厉佑铭推开了卧房的门。
屋内黑漆漆的,有女孩轻柔的呼吸。
厉佑铭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种特别的味道,走到牀头,打开台灯,他在床头的小桌上看到了剩下的半颗鸡蛋,蛋黄与蛋白界限分明,细看之下,上面还有两排小小的牙印,在鸡蛋的旁边是一堆剥下来的鸡蛋壳。
至于另一枚鸡蛋,已经不见了踪影。
望着安薰儿因为满足翘起来的嘴角,厉佑铭的无名火没了发泄之地,好不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