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个小丫鬟跪身一礼,便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没过多大功夫,得知楚琉光已醒的黎倾琰,亲自端着一碗熬的稀烂的百合粳米粥进来。
“光儿醒了?”
楚琉光侧目撇着走至自己身前的黎倾琰,嘴边勾起一道暖暖的笑意,“嗯,这觉睡得舒坦极了。”
黎倾琰揭开碗盅上的盖子,拿起旁边的羹匙舀了一勺冒着热气的粥,贴心的放在嘴边吹了几下。
“虽说禹菁前辈一再的说你无事,但你一直昏睡不醒,着实是让我担心。”
楚琉光一口吃下黎倾琰喂来的粥,“我哪里会知道自己睡这样久?说来也是奇怪,这个院子我从未进来过,就更别提住在这了。我的起居习惯你也了解,向来是认准自己的床的,可这张床榻给我的感觉倒是出奇的舒服。”
“舒服就好,我正担心着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你会因为认床这个毛病而无法休息好呢,现在刚好能少了这个顾虑。我们原先住着的寝院被你一把火烧的干净,想要重建一新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此处本就是给你准备的院子,谁知如今我们夫妻反倒是一同住进来了。”
楚琉光眼眉一挑道:“左右都是住在恒王府里,哪处不是一样的?先不说这些了,事情查的如何了?”
说到这个问题时,黎倾琰的面色顿时阴沉了几分,“宫里昨日传来了密报,黎娇从台阶上失足滑落,由于头部撞到了石柱,当场就毙命了。但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很显然是遭人灭口,而我派去的人根据现场遗留下的蛛丝马迹,也确定了此事与弥丘皇族脱不了干系。弥丘皇族所掌控着的隐卫,本来是不会同无极门中人有所交集的,但倘若滕阳浚已经控制住了弥丘朝内的大局,自然也就有了能架空弥丘皇手中权力的内力,他想要调动效忠于皇室的隐卫,是在容易不过的了。”
楚琉光垂眸思量了少顷,“之前滕阳浚出使大黎,胆大包天的劫杀了安炀王府的一众侍从,还掳走了晗姐姐,企图以晗姐姐的安危来胁迫我去弥丘和亲,我始终觉得他身后是有一股势力在帮着他的,否则他不可能那般轻松的进行这一计划。你说那股势力会不会正是无极门?所以滕阳浚得势后,弥丘皇族的隐卫才会破天荒的同无极门扯在来一起,来算计暗杀我。至于那黎娇,我猜测大概是弥丘人许给了她什么承诺,但偏偏我逃过了此劫,弥丘人怕她会走漏风声,就一不做二不休的除掉了她,想来也当真是够讽刺。”
黎倾琰的想法和楚琉光不谋而合,“光儿的想法不错,滕阳浚和无极门的确是早有勾结,他想在夺嫡之路上畅通无阻,必要仰仗一些权势,无极门虽身为弥丘的江湖势力,但其门中之人,也有不少渗透入朝堂中为政为要,到时只要由这些人煽动弥丘的朝局风向,拥护滕阳浚上位,他便可名正言顺的坐拥大统。而黎娇这个祸害,提起她我就来气,想想当初蓝嫔是什么的性子,黎娇是被她自己亲手带大的,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又能好到哪去?蓝嫔自己害人不成,反将自己推进了地狱,那些人大可编造一番谎言,让黎娇认为是我们害死了她的母妃,何况黎娇和你积怨已深,再加上杀母之仇,她肯定会寻找时机前来报仇。”
楚琉光轻叹了一声,脑中犹记起五年前在宫中见到黎娇时,她那任性刁蛮,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那时的黎娇是有些任性,可也没阴狠歹毒到要置人于死地的地步,看来出生在帝王家的儿女,自打出生起便已有了注定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