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瑾接下随侍呈上的茶水,掀开茶盖拨了拨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刚才本王忽然想到了一个极好的计策,这王宇轩明日不用送到京兆尹去了,本王要借白柔玉的手让他去见阎王。”
“借白柔玉的手?”那随侍不明所以的看着黎南瑾。
黎南瑾点点头,“没错,王宇轩到底是知道些本王的秘密,要是将他丢进京兆尹的监牢等着秋后问斩,很难断定这期间会不会出现什么岔子。本王拿前任令尹当幌子,能唬得住王宇轩,白柔玉却未必信,她似乎已经猜到要那棋谱的不是别人而是本王了,所以她才会忽然提出了这些条件。既然她敢斗胆这么做了,本王自然得叫她清楚,和本王谈条件的下场,她不是一心想为本王当差办事吗?本王也让她表现一回,反正王宇轩横竖都是个死,由她这个做妻子的动手,去送上最后一程,你不认为更有意思吗?”
在这男尊女卑,夫君大于天的时代,让白柔玉去谋杀亲夫,黎南瑾还真是罔顾伦常纲理,不怕受到上天的报应。
随侍立即躬身附和着黎南瑾的话,“王爷实在是高明!亏得这些鼠辈还不自量力的在您面前耍心眼儿,殊不知他们那点小把戏早就被您一眼看穿了!”
溜须拍马的奉承话谁都爱听,黎南瑾亦是如此,他得意的靠着椅背,一指不远处的柜子,“你去将那柜中放置的一套彩釉瓷酒器拿出来,再命人取一坛酒送到本王这里。”
随侍照着黎南瑾的吩咐,有条不紊的走到房门前,招来一个小厮去取酒水,继而又转身返至柜子旁,提着柜门上的圆环拉开柜子,在其中的一个青蓝色绣蝙蝠祥纹的锦盒里,拿出黎南瑾所要的那套彩釉瓷酒器。
约莫片刻之间,小厮送来的一坛陈年精酿,连同彩釉瓷酒器,一起摆在了黎南瑾的书案上。
黎南瑾反手摸向书案下方最里侧的一处暗匣,自内掏出一个果青色用红缎封子封住的细腰小瓶。
“打开酒封,把酒水倒进彩釉瓷酒壶里,不用倒的太满。”黎南瑾张口嘱咐着身旁的随侍。
待彩釉瓷酒壶注满了大多半的酒水,黎南瑾便用拇指顶开了小瓶口上的红缎封子,把里面的液体一口气全倒进了酒壶中,最后还握着壶身上的纤细把手,不紧不慢的晃动着壶内的酒水。
“掐算着时辰,白柔玉此刻也快到了,你去院中瞅着点,她来了的话就直接把人领到我这来。”
“是。”随侍应声从黎南瑾的书房退了出去。
果不其然,半柱香都未烧完,白柔玉便挎着装有她细软的包袱,迈进了黎南瑾的院子。
随侍看白柔玉来了,马上走到她跟前,“玉姑娘,王爷在书房里等着你呢,请你随我这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