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暮歌突然收起自己的气势,转过身的落寞深深缠绕着她。
“不会觉得内疚吗?不会觉得不安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能睡得踏实吗?背负着一条人命的生活,我替我母亲想要亲口问问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这样的口气,那眼神像极了靳暮歌死去的父亲,陈母心绪不稳。
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没人比她更加清楚了,陈父每每半夜时分的惊醒,满头大汗的坐到天亮也不肯睡去,那里面埋着深深的罪恶感。
表面看似风光大起的陈氏集团,背后要承担的东西,快要将他们老两口压垮了。
可即使再难,这些事情也决口不跟陈以柯提起。
这一份家业,就是为着他打下的,怎么能功亏一篑呢?
每每初一十五就去家里供奉的祠堂上香,祈求上天能宽容自己一点,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已经被靳暮歌提起来,才知道什么是孽债了。
这也就是开门看见靳暮歌的那一刻,惊恐万分的直到扇上去那一巴掌的原因了。
“你不要说了,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话,那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这些年我们陈氏风生水起,那是有上天的保佑和眷顾,哪里来的内疚和不安!”
陈母别开眼,不打算再看靳暮歌。
“不用再跟我演戏了,我母亲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是当年的陈父,狠心的不顾兄弟情谊背叛诬陷栽赃给我爸爸,才有了你们的今天。”
陈母的心口疼了一下。
“你走,你赶紧走,我们家不想再看见你这个人,给你钱你不要,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脑子里打得什么主意最好都给我带走,不然我定不会饶了你。”
靳暮歌没想到今天会当着当年的当事人把事情就这样说出来,一直背负的东西突然变轻松了。
这些话,如果是妈妈清醒着,一定会问的吧?
就当是了了妈妈的心愿了。
这个地方,也再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就像刚刚自己说的,她是不会原谅陈家的,包括陈以柯。
“我会走,不需要你提醒我也会走。”
说完,不顾自己还感冒,不顾自己还光着脚,身上还穿着睡衣,就这样大步流星的,一点这个地方的东西不带的走出门去。
曾经还为着怎么离开这里犯难呢,真的这样从这里走出来,原来是这么轻松的事情。
她不需要停留,不需要回头,不需要任何的东西,只这样一直的往前走就行了。
陈以柯头痛欲裂,从昨晚回到公司彻夜未眠,一早便由秘书将自己连夜整理的文件和资料交由律师去处理了。
闭目养神的功夫,电话就由内线切进来。
“不好了,您母亲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