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走到陈父的床尾。
“靳暮歌她凭什么?她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臭丫头,拿什么去跟白家的家世相比?白家又是多么希望跟我们结为亲家,到时候不单单是白家得利,我们陈家的势力也会增加不少,这要少费以柯未来多少功夫你知道吗?”
这才是真正对陈以柯好的,只有她这个母亲才知道。
“你自己儿子的实力,你比谁都清楚。”陈父有些劳累的姿势,说话有些费劲,“他还需要别人带来的条件和利益吗?那些他都可以自己去创造,我不想看着以柯走上一条后悔的路。”
陈母就一下子回过身来,面对陈父极为强势的态度。
“你是在说你自己吧?你这些年是不是都在后悔?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里究竟装着谁,我这些年隐忍,一心为着你好,为着这个家庭好,可是你呢?你的心里这些年都装着的是别的女人,别人的女儿,别人的家庭,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实人家是恨你的,你的所有劳心劳力都是人家所不耻的,看不上的,不要说什么当年的事了,她早就忘了你了。”
“别说了。”
陈父的脸色憋得通红,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的事情,还是不允许被重新提起来,那是这辈子永久的伤痛。
“这样就难受了?”陈母的语气轻佻且沉重,“说这一点你就难受了?那我呢?你告诉我,这些年我这里痛着的是怎么过的?”
陈母用手指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对陈父质问。
陈父却闭着眼睛,一副很难受的表情。
两人沉默良久之后,陈父才缓上一口气息来。
“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了,这辈子我都没有办法偿还了,到了这垂暮之年,我也不能做点什么补偿你,就请你看在我这之后的薄面上,放过暮歌那孩子,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本该是有父母疼爱的年纪,什么都没有了,就不要再为难她,放她自由。”
陈母知道自己的话刺激到了陈父,虽然积攒多年的话一下子说出来痛快了许多,但是还是为着这样的陈父心疼了。
多年以来,她就是扮演着这样的一个角色。
拥有的满足感和痛苦的失落感是并存着的。
“实话告诉你,我去找过靳暮歌了,没想到她越来跟她那薄命的母亲越像了,看见她的脸就让我想起那个女人来,我已经忍不住将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怨恨转移到她的身上,你让我放过她,怎么可能呢?她的母亲令我的丈夫念念不忘,现在她又来纠缠我的儿子,这是做了什么孽?令我们陈家不能超脱了?”
听到陈母已经找过了靳暮歌的话,陈父就觉得万般的懊恼了。
是他对不起那孩子,更对不起靳母了。
“如果你还不想看见我对那个女人下手,你最好好好活着,活得比我还长。”
这样狠厉的话,令陈父重新认识了一下陈母,这不是他熟悉的人了,即使她再强势,也从不是今天的样子,是什么让她迷失了自己的心,变成这个样子。
这里面大概他的责任占很大一部分的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