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可能。那是侯夫人跟前的狗,日子久了,被捧惯了,她就认为自己变成了祖宗,谁逆了她的意,就让人伤筋动骨,得到她认为的教训。”
“这事太诡异,还是先打听打听,如果瑾儿真的送到重兴农庄,你们带些东西给她也是应当。若是……那就先调动所有人走各种路径寻找,回头咱再算账。一旦确定,不必回话,多领银钱,便宜行事,我需要的是,尽快知道结果。”
“少夫人放心。”
打听事情,管事之间、护卫之间比较好打听,王承重除了西偏院便去了后巷子,那里是府中奴仆聚居地。
一打听,就听出了诡异,一切都是从拉泔水引起的。
三十日午时,到了丘兴。
丘兴算个比较大的集镇,货船停靠补给,又顺带了几位搭船的散客。没卸货物,反而又上了一些货。
孙婆子拘着宝昕,孙老头守在门前,一旦宝昕有大叫求救的迹象,他们就会下狠手。
宝昕暗笑,她又不傻,现在有几个人愿意管闲事?不是十拿九稳,她绝不轻易行动。
就算真的卖进花楼,她仍然有机会逃出,许以重利,总有花楼的恩客愿意冒险送信。
她所求,只是活着。
江南,那是王氏一族的大本营。
她没看过东华国的舆图,但是凭感觉,她知道船在向南行。
东华国这么大,再见爹娘也是遥遥无期了。
唉!
所以,她更要坚强,尽力自救。
若真的进了花楼,就如同污泥里滚一圈,再洗也回避不了他人异样的眼光。
可惜啊,刚刚搭上继后那条线。
“你说,这船上是不是装了金银珠宝啊?”
孙婆子突发奇想,“我看装货物的舱门前,可没断了守门的。”
“就算有,你能拿到?你能打赢几个?”
他们就是靠着狡猾掳些弱质少女、男童女童卖钱发家,又不是江洋大盗,还能以一敌十劫掠重宝。
“我是不行,可有机会趁乱发财,也是可以的。”
孙老头干笑,那声音听得宝昕起鸡皮疙瘩,不自然地转头看向窗外。
肖娘子说,若是遇事,就从窗户爬出去,她也勘察过,的确有窄窄的过道,应该是为了浪大的时候水不至于浸漫到屋内。
通到厨房后……然后呢?
这江面可不是两步就能跨过去的。
没有危机意识,没有多学些防身技能,这求救无门的感觉,让宝昕非常焦躁。
“小丫头想什么呢?”
瘆人的声音突兀地想起,宝昕傻乎乎地转头看着他们,两眼笑微微的,娇憨天真。其实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孙老头“嘿嘿”笑:“看起来多福气啊,只是运气差了点。听说七房少夫人是个美人,这丫头长大也该不错,要不别卖了,带回去以后给孙子做媳妇儿?等生了娃儿,还能到侯府认亲。”
“呸,不怕死你就留下。宁侯爷上过战场的人,那是个心狠的。若不是还人情,我们也不能招惹上侯府。”
“嗤,怕什么!就是公主,落到我们手里,该卖还得卖,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们庶房不得侯爷心,不会投入太多人力寻找。我不过看这丫头知事本分而已,可没怕过。”
刀尖上舔血的人,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