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毫针的刺激下李沁柔痉挛抽搐的症状开始减轻,到最后渐渐恢复平静,整个人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软软地躺在床上,依旧昏迷。
辰梧见病情已经稳定下来,迅速出针后来到离远尘的身边抓着他被咬伤的手臂,眼泪开始啪嗒啪嗒掉下来:“师父!您一定很疼吧!”说着就要从自己随身的小兜里取药出来:“我给您敷药。”
离远尘按住了辰梧的手,然后帮她擦了擦眼泪,说道:“为师没事!这点小伤无碍的,等一会儿回去了再敷药就可。”
“离先生!”李玄璟对着离远尘深深做了一揖,如今他对离远尘的为人和医术已非常信任:“本王先在这里谢过先生了!”说完看向他衣袖上大片的血迹说道:“这位小兄弟说的对,先生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家妹便由我们先照顾着。”
离远尘不敢受这一大礼,立刻回礼,说道:“肃王殿下客气了,离某身为一个大夫,这是应该做的。我这一点小伤并不要紧,回去后敷点药就可。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为公主殿下诊病,等诊完病自会让小徒为我上药。”
李玄璟见离远尘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拒绝,毕竟经过刚才那一次,他还是很担心李沁柔的状况的:“有劳先生了!”
离远尘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被辰梧扶着重新来到了床边诊脉。
其实没有人知道,除了手臂上的疼痛之外,离远尘内心的痛更甚。这个从一出生开始他便疼着爱着宠着的小公主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他真的很心疼!看着她如此难过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在滴血。他没有遵守他对她的承诺,自那场叛变之后便再没有回来,留她一人独自承受她不该承受的痛苦,没能好好照顾她。
她如果还清醒着,如果知道自己回来了,应该会恨他吧!
离远尘把完脉后扶着床沿起身,辰梧见状赶紧上前去扶着。
离远尘站定后对着一旁的两个太医问道:“两位大人可否跟离某说说公主殿下之前的病情?如果可以,之前的身体状况也可以详细讲一讲。”
那位年纪相对较大的太医见肃王对着他点了点头,才说道:“公主殿下自小身体便不是很强健,由于先天之气不足,五脏六腑之气易不足,常年染病难解,所以常年用药调理,但是疗效一直不理想。就在半月前,公主殿下去了一趟寺庙拜佛上香,路上染了风寒,回来后便开始出现了高热的症状,只是很快高热便稍退成了低热,期间虽然用了药但低热一直不退,时间一长便开始出现食欲不振、浑身无力、嗜睡难醒等症状。就在五日前,陷入了昏迷一直没有再醒。期间我们也斟酌着用过药,肃王殿下也请过一些民间的大夫诊治,都没有什么效果。”
离远尘细细思索了一下,说道:“可否将公主的脉案和之前用的方子给我看一下?”
“我这就去拿。”陈太医说完便退了出去,很快便拿着一本脉案和一小叠方子走了进来递给离远尘。
离远尘花了一些时间粗粗翻看了脉案和方子,陷入了沉思。一会儿功夫又再次翻开脉案仔细看了起来,直到一炷香过后才看完,心中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考虑。
唤了辰梧拿来纸笔之后,离远尘拿起笔在纸上慎重地写下了心中经过反复斟酌的处方,写完后再仔细检查了两遍才将方子交给李玄璟。
“离先生,柔儿她怎么样?能醒吗?”李玄璟不等离远尘开口便问道。
离远尘微微一笑:“肃王殿下请放心,只要按时服药,公主殿下应该能在三日后醒来。药物的煎煮服用方法和注意事项我都已经写在方子下了,殿下吩咐人照着做就行。至于公主的病情,实在是有些复杂。首先公主殿下这病是为胎疾所扰,此是根,诸位太医没有看出这点,所以所用的方子大多没什么效果。”
“胎疾?”不止李玄璟一人疑惑,连一旁的两个老太医也觉得疑惑。
离远尘缓缓地解释道:“公主殿下的母亲在怀胎时应该受到过惊吓,因此影响到了胎儿。照此看,公主殿下出生后应有胎惊之疾,但是脉案上并没有记录。且从脉案上的记录来看,可以看出殿下从小身子便不好,先天之气不足,这也是从母胎中带出的疾患。可能是因为这先天的正气不足或者是当初的太医调理得当,这胎惊之疾才没有显现出来。这些年来殿下常年患病不解,五脏六腑之气亏损严重,再加上感受的寒邪之气才会引出如今的病证,而适才便是胎惊的发作。”
李玄璟听完沉思良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才说道:“听先生一言,本王才想起柔儿的母妃在怀她的时候确实受过惊,且自那之后身子就一直都不好。”
离远尘身为当事人自然知道李玄璟所说的惊为何事,而且这件事李玄璟也只是粗略地说了一下,隐瞒了许多的细节。当然这些原因和细节属于皇家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不能让外人知晓。
离远尘微微点了点头,便打算离开:“如今病已诊完,离某就先告退了。殿下按时让公主服药便行,期间可以喂一些米汤。若是病情有什么变化,殿下差人唤我便可。”
“先生在陵都可有住处?若有的话如今住何处?”
离远尘这才想到自己匆匆忙忙赶来还没来得及安排住处,便一下子没有回答上来。自己都没有一个居住的地方,这样让别人如何找自己!
“先生若是不嫌弃便先在府内住下如何?要是柔儿的病情有变化也好及时找到先生。”李玄璟建议道。
离远尘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住在王府内自己有时间便能随时过来观察一下病情的变化,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