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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也是时候我该离开了。”

苏生回过头，沈冰已经不再是不雅地躺在椅子上，而是衣着整齐地站在他的身后。

“现在就离开吗？本来还想过靠着你打赢这一场呢。”苏生笑了笑。

“所谓胜败，在鼓起勇气的瞬间就已经决定了，不是吗？”沈冰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虽然淡得几乎看不见，但那确实是微笑没有错。

“我从一开始的任务就是来见证这一刻的，当你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虽然在几十亿人类里你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是请怀有这份勇气继续战斗下去吧，经过一次的你，应该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吧？”

“我明白。”苏生点了点头。

沈冰转身走出房间，同时说：“我在离开这里的时候，会激活这个半位面，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

“好的。”苏生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一句话。”沈冰突然回过头，“来自那位时空旅行者大人——别死了啊。”

……

“别死了啊，哥哥。”

伊洛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整个身体都扭曲地让人仅仅看到就会感到毛骨悚然，而这只不过是一点痛苦所造成的。

而在她的一旁，一个短发少年坐在石头上，看着痛苦到无以复加的少女，目光复杂混沌，犹如星海深处的旋涡。

“值得吗？只不过为一个根本不重要的人。”少年说。

“你不会懂的，东明。”痛苦成一团的伊洛竟然笑了，“你只经历过一次人生，所以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来自于你的臆想，你没有体会过爱与被爱，你不明白怎么区分一样东西对于另一个人来说是重要还是不重要，你不明白。”

“爱，还有被爱吗……与生存比起来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东明淡淡地说。

“就像曾经有人说过的那样，人应该有五次……不，五十次生命。五十次都要住在不同的城市，五十次都要吃不同的食物，五十次都要从事不同的工作，五十次都要……喜欢上同一个人。”

“我只知道你把宝贵的能力浪费在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东明的眼睛里有光芒在闪烁，“你告诉我了关于奈亚的事情，关于末世的事情，关于人类灭族的事情，关于你的身份和经历的事情，但是你又在做什么？这就是你所负担一个种族存续的态度吗？守护一个人真的比守护一个世界重要吗？”

“重要啊。”伊洛笑着说，身体抽搐着、战栗着、扭曲着。

“他凭什么被人这样地爱着？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东明问。

一个普通的、懦弱的、卑劣的、愚昧的人类，为什么能够被卓越的、伟大的、高尚的、睿智的人所倾尽一切爱着？东明不明白。

“一个普通的人，就不能被爱吗？”

东明沉默了。

“东明，你知道吗？曾经我问过他，在最初见面的时候为什么会救我，他对我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应该是活在别人的怀抱里的。是呢，无论普通还是不普通，会被人爱，会爱别人，这就是一个人类所期盼的、所应拥有的、温暖的世界。”

“如果只有杰出的人才能被人喜欢，那么这个世界就容不下人们发自内心的笑脸；如果只有高尚的人才能被喜欢，那么这个世界就容不下每个人真实的一面；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杀伐果决的人才能被喜欢，那么这个世界……就真的一点也不温柔了啊。”

“人类不管生存还是灭亡，所赖以生存的，都应该是这样的一个温柔的世界。”

苏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和其他的人类没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