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君心情不错,大早晨的就没用话刺她,“母亲找我来有何事?不会是让我来接孩子吧?”
“我找你来确实有事。”
“香儿辛苦生下彤宝,我和她也处出了感情,她的规矩学的也还不错,这妾的名分早就该提上去了。满月之后就在逸园里小办一场吧,我再添几样好东西给她,你看怎么样?”
一般纳妾也不拘什么礼节,老夫人这还是不想委屈了范香儿提出的方案。
方时君其实想到了她可能会说这个,就算母亲不找他,他也打算这几天抽空把话给说了。
“母亲忍心让彤宝当个妾生子吗?”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把目光移向他怀里的孩子,“我不忍心又如何,香儿的身份实在太低与你不匹配,生的又是个女孩儿。不过君儿你放心,以后这孩子有我护着,没人敢难为她,后面谁生的孩子也超不过她去。”
方时君见她都想到这种程度了,便不打算再与她绕来绕去。
“母亲,儿子就直说了吧,您说我忤逆也好,不孝也罢。儿子从未打算纳香儿为妾,等出了满月,我会找媒人亲自去范家下聘,我会明媒正娶,堂堂正正的把她娶进门,别说她只生了个闺女,就是什么也生不出来,儿子也打定了注意了。”
说完这番话,他单手披上大衣,把彤宝往大衣里一裹就要走人了。
老夫人一听震惊非常!她没听错吧?君儿竟然说要娶她?她是挺好,但让她当大夫人如何能行?一家的长媳就是半个门面呐!不仅要管家看帐,还要对外待人接物,甚至要帮夫君运筹帷幄,起个贤内助的作用。
不是她看不起她范香儿,她行吗?
“君儿!你给我站住!”老夫人怒吼了一声。
方时君应声立在了原地,总归是要过父母这一关的,父亲那一关好过,母亲这边才是最难的。
“只要你还是我儿子,就得听我的,这个念头你趁早给我打消,我是不会同意的!我已经看中吴大人的长孙女,对方也有意结这门亲事,这几日我就会让官媒上门。”本来她还想着这事儿是不是再缓缓,等香儿出了月子再说,现在看来是不能等了。
方时君没有回身,而是冷笑道,“随母亲的便吧,反正十年前我已经没了一个夫人,也不怕再造孽祸害一个。我不会出席在婚礼上,娶回来就让她单独伺候您吧。以后就别把彤宝抱过来了,一个妾生子担不起你的疼爱,就不牢您老人家费心了。”
说完就大步抱着彤宝走了。
留下震惊气怒的老夫人说不出话来,他还在怪她!她一切都是为了他着想啊!娶了范香儿对他一丝的帮助都没有,他为什么不能理智的想想呢?
最让老夫人伤心的是他最后的话,她心里何曾把彤宝当成妾生子了?她从来都是以一颗亲祖母的心对她,哪有什么嫡庶之分?以后都不让她见孩子?这是她亲生的儿子说出来的话,叫她怎能不伤心?
老夫人强硬了一辈子,终于撑不住了,歪在塌上哭了起来。
春梅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这个时候也不好劝说什么,母子两个总是这样,其实心里都爱着对方,但好像总是不在一条路上一样,总是岔开。
方时君回来的时候,范香儿还没醒呢,他掀起了被子的一角,把眼睛好奇的咕噜噜转的彤宝给放了进去,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她们娘俩。
这一辈子,他不能让她们受了委屈。她们是他的骨头,是他的血肉。
身边多了人,范香儿睁开了眼睛,一看身边多出来的小宝贝,立马喜笑颜开,抱起来亲近。
只是抬头一看大爷,即便他怎么掩饰,她也看的出来他有心事。
方时君不想瞒她,这本就是关于她的,她应该知道。
他把早晨的事包括双方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范香儿听了倒没有他那样失望,反而特别淡然,她伸手揉了揉他紧皱的眉心,“她也是为了你好,你最后那样说太伤她了。”
“我明白,可是我不那样说,她就不会明白我的心情,我一定要娶你。”
“其实你知道,我不是很在乎那个名分。”范香儿说的是真心话。
“可我在乎。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正好这几天还有点儿凉,母亲那边过来人抱彤宝,你就说是我说的,怕冻着不让去。”方时君起身整理衣装,准备出门了。
范香儿见他态度强硬,又全都为了她,便不好再说什么。既然他说有办法,就信他吧。
方时君出了逸园就碰到了在路上等着他的兰初景。
“一早等我,可有要事?”
“彤宝满月后,你若是没个说法,或者伤了她的心,我不会管她意愿,母女两个我都会带走。”兰初景的语气严肃极了,可不是在开玩笑。
方时君攥紧了双拳,冷笑连连,“你做梦!且等着,我自有交待。”
老夫人整整五天没看见彤宝了,心里难受极了,连吃饭都没滋没味了。这几天她并没派人去接孩子,儿子都那样说了,她没那个脸。
春梅见她整日里说头疼,躺着榻上哎哟哎哟的,自然知道她这不是头疼,而是心病!
好在她没让人去把官煤找来,这事儿倒是先放一放了。
幸好,不然她真想不到大爷到时候能干出什么事来。
方时君听了春晖园那边的情况,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平安叫到了身边。
“明天你去范家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