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靠在床榻上,看到欢凉进来,双眸顿时沁出欣喜,“欢儿,过来,过来。”
“外婆。”欢凉坐到榻前。
老夫人握着欢凉的手,满眼慈爱,“我醒来就听说你进宫了。”
“我进宫看了看公主。”
老夫人微微颔首,她虽然居于
内室,但是对于羲和公主的事情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不禁叹道:“皇贵妃也是个可怜人。”
欢凉抿了抿嘴角,忙岔开了话题,“我听说月公子给外婆看了诊,这月公子向来有神医之名,他一定会将外婆的病治好的。”
“老夫人的病郁结于心,如今心结慢慢解开,待养上一阵,估计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老夫人点头,看向袭月清绝的眸光多了分欣慰。
“我欢儿年纪也不小了,外婆看着这月公子就不错。”
欢凉的双颊顿时一烫,忙解释道:“外婆,我和月公子没什么的,您别误会。”
老夫人虽然身体不好,但是脑子清明,月清绝看向欢凉的眼神,她岂不看不出那是什么意思?
她拍了拍欢凉的手道:“外婆如今时日无多,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看到欢儿风风光光出嫁。”
“老夫人,清绝一直都想娶欢凉为妻,待过段时间,就请人来太师府下聘,清绝答应老夫人此生绝不纳妾。”月清绝突然一撩衣袍跪了下来,他说话之时,脸色异常的坚定,双眸透着真挚。
绝不纳妾这四个字如一记重锤砸在了欢凉的心中,这是她从来都不敢想的,即使是公主那样玲珑剔透的人儿,都逃脱不了与人分享夫君的命运,更何况她呢,她以前只想着陪伴公主一生,从未想过嫁人。
“我……我不同意。”欢凉咬了咬唇,伸手拉起地上的月清绝,“你这是做什么?”
“好了好了,我的欢儿害羞了,那这件事就以后再议。”
经过这一事,欢凉再也坐不住了,陪着老夫人说了会话,就出了院子,月清绝远远的跟了上来。
“欢凉。”
清朗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欢凉脚步一滞,便再次迈开了步子,她知道他要说什么。
月清绝咬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欢凉的手,“欢凉,你在躲避我。”
欢凉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轻垂着头,等待着他开口。
月清绝不禁叹了口气,她的脾性倒是和未央宫里的那位如出一辙。
“刚才我说的那些,皆是肺腑之言。”月清绝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他紧张的手心里出了一层细汗,虽然他平常喜欢自诩情圣,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他发誓这绝对是他第一次拉女子的手,她的手细腻柔软,令他舍不得松开。
“欢凉,看着我的眼睛,我喜欢你,欢凉,从清河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只是他那时他更多的是喜欢调戏她罢了。
他对她起了兴趣,可偏偏她却对他不理不睬,有时他将他逼急了,她直接骂他不要脸,而他却甘之如饴。
欢凉死死地咬着唇,心跳如雷,双颊烫的厉害,这是第一次让她乱了方寸,竟不知到底该怎么办,她从没有遇到过像现在这般无措的境地。
“嫁给我好么,我不会纳妾,就像我爹对我娘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眸光深邃,黑瞳如潭,一点点让她沉陷其中。
看着近在咫尺的樱唇,月清绝喉结暗滚,蓦然低头,含住那抹柔软。
“啪——”
“你们在干什么?”
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是袭匀的暴怒。
欢凉双颊红了个彻底,看着月清绝白净脸上的鲜红指印,咬了咬唇,一把推开了他,跌跌撞撞的逃开了。
月清绝眉头微蹙,是他吓到她了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袭匀眸色血红,狠狠地握起双拳,身形一闪,冲到月清绝身前,直接向他砸了一拳。
他守了欢凉十几年,都从未动过欢凉一下,今日他看到了什么,是他在亲她!
他怎么能忍?
月清绝擦掉嘴角的血渍,看向袭匀道:“本公子又没做错什么,当初说的是公平竞争,怎么,如今你怕输了?”
“怕?”袭匀低低一笑,“我告诉你,欢凉她只能是我的!”
袭匀扔下这一句,朝欢凉的方向追了上去,他的背影分外萧寂。
月清绝的眸光深了几分,他们谁也不知道欢凉心里的想法,袭匀怎么就能肯定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呢?
欢凉的心乱成了一团,刚才被月清绝吻下的那一幕不断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情不自禁的覆上了她的唇瓣,似乎上面还残留了他的气息。
她甚至想都没想就直接掴了他一巴掌,公主常说,占女子便宜的登徒子该打,她没有做错!
她甚至忘了跟外公道别,便出了太师府,还是外婆身边的大丫鬟追出来,将做好的点心塞给了她,她这才匆匆一个人赶回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