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理,还好舅母考虑得周到!”黎婉打断方氏的话,擦拭了眼里的泪花掩饰住悲痛,装作一脸为难,“皇上让表哥做县丞就是想给他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京里边的官员背后都有靠山,表哥去地方为官,三年任期一满,回京述职,考核通过就能往上升了,表哥年轻,用不了几年就能回京,留在京里升职的机会都被人抢走了,再者,侯爷在皇上跟前说不上话!”
黎婉注意到方氏吃瘪的神色,以及林氏骤变的脸,她心情仍高兴不起来,刘晋元说不定会留在京里,就看他和永平侯府牵上线了没。
“婉儿,你……”林氏一脸不可置信,黎婉从小就和刘晋元关系好,而且,黎婉及其护短,她以为一开口,黎婉就会去求侯爷帮忙。
秦牧隐的本事有多大,上次在黎府听黎婉说他没官职,林氏以为他当真是一般的纨绔,谁知,女婿的事出来后竟峰回路转,她问过玉娘,是侯爷帮女婿在皇上跟前说了好话,皇上才改了意思。
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本事怎么会小,刘晋元外任的旨意一下来,她就想通透了,侯爷帮忙把刘晋元留下,外人看来刘晋元有侯府罩着,刘晋元身份水涨船高,再在京里娶一名小姐,对他的仕途更有帮助。
没想到,黎婉回绝了她。
林氏脸色异常难看,黎婉嘴角一撇,无辜道“我也为难啊,二弟明年就要参加春闱,一母同胞我都没好在侯爷跟前说!”刘晋元与她还隔着一层呢。
林氏吞了吞口水,为了让黎婉心软,她和方氏打一把伞,半边身子露在外边,此时,才感觉到身上冰冷冰冷的,又喝了一口姜汤,她不死心道,“侯爷真帮不上忙?”
林氏心底不相信黎婉的话,语声都抬高了,“你爹的事你听说了吧,被皇上下令禁足停职罚了俸禄,要不是侯爷从中周旋,你爹不会只罚了半个月就去刑部当值了!”
黎婉瞳仁一缩,“我爹只罚了半个月?”
看她的表情像还不知道,林氏心里又燃起了期待,“对啊,你爹本来也要罚三个月,侯爷进宫替你爹求情了,你娘说的呢,本要亲自上门感谢侯爷来着,你爹怕动静太大,惹得同僚嫉妒,只让管家带了几样你喜欢的吃食!”
黎婉震惊不已,她以为,刘氏让管家来是借钱的,没想到是来感谢侯爷的。
秦牧隐做了那么多,是担心她娘家丢脸?还是看到了黎府的窘境?无论哪一种,黎婉的心都隐隐作痛。
上辈子死缠烂打求来不情不愿的帮忙,这一辈子,不知不觉他全做了。
“外祖母,表哥的事你问过我爹了没?”黎婉语音沙哑,按耐住心底悲伤的情绪,黎忠卿已经回了刑部,林氏不会放过有实职在身的黎忠卿不求,更何况,刘氏什么都依着林氏,没理由会偏帮她爹。
林氏面上闪过微微恼意,即便一瞬即逝也被黎婉捕捉到了,黎婉抿着唇角“回去问问我爹的意思,他在朝为官,更清楚些!”
“婉儿,你爹说每年的进士留京或者外放都是内阁安排,晋元在京里没有靠山才被外放,还说皇上颁了圣旨,不去就是抗旨,要全家杀头!”说完,林氏害怕的摸了摸脖子。
黎婉笑了,黎忠卿被逼到什么份上才会出言恐吓林氏。
林氏知道没信儿了,走的时候闷闷不乐,和方氏一人打了一把伞,捂着大衣不愿松手走得极快,黎婉本想给她们备点礼,见此,歇了心思。
把人一送走,黎婉把紫兰叫进屋,问她打听回来的消息,和林氏说的差不多,黎忠卿被罚了俸禄,本来是三个月,随即皇上颁了旨意表扬了黎忠卿一番,改成了半个月。
还有,李侍郎的停职加长到了半年,李府所有人半年内都不得出门,李芸芸娇纵,半年不能出门,怕是要憋坏了。
想到此,黎婉的心情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