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程清才赶到,我远远看着她奔跑的影子,伸手按了按喇叭。
“天啊,弯弯,怎么回事?”程清伸着颤抖的手想摸我的脸,扁着一张嘴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不许哭,送我去医院,我头晕!”我恶狠狠的吼她,然后翻身爬到副驾驶室。
医院作完处理后,已经到了晚上的八点多了,幸亏程清一早就打电话和老娘说我们在外面有事,但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要怎样回家,老娘看见还不知道要怎么样的担心。想了半天,只能跟老娘扯谎说今天要帮程清赶单子,就在她工作室过夜了。
于是,拖着程清,在家附近找了个酒店,开了间房。程清看着我肿得象猪头一样的脸,又想哭,我伸手拍了拍她,“清清,不哭!”说话都有点含糊了。
“弯弯,你说我们俩个人是造了什么孽?”她扬起头,努力的把泪水逼回去。
我斜靠到炕头,我还要担心明天怎么上班,付谦去不了公司,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去?
“弯弯,要不然,你就撤吧!”程清抓住我的手,看着我。
我闭了闭眼,也仰头看天花板,该撤的时候没撤,现在撤算什么?明知会死也要向前啊。
“清清,我倒想看看,她们能不能把我弄死!”
“弯弯!”程清这下没憋住,眼泪顺流而下。
临睡前,吃了消炎药,程清又仔细帮我擦了药膏,她一直嘀咕丁慕凡没良心,电话都没打一个来。我倒庆幸他没打电话,否则,这讲话含糊不清的样子,又要弄得鸡飞狗跳。
睡到半夜时,被一阵电话铃吵醒,自从丁慕凡要求我晚上不准关机后,我就一直调振动,今天却忘了。电话是丁慕凡打的,“阿凡!”睡了半宿,一说话扯得脸颊更痛。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冷冷的。
“在酒店,和程清!”我决定不说谎,不然后面不知道要怎么圆。
“为什么住酒店?”他又问我。
“程清有点事情,喝多了,然后我懒得弄她回家,所以就住酒店了!不相信啊,我把酒店名报给你,你可以查查!”我开了炕头灯,又拿过房卡,报了酒店名和房号。
他挂了电话,估计是很生气。
我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起了身,进了浴室,用凉水擦了擦脸,对着镜子,又擦了半天的药,还没折腾完,手机又响起来。
“我真在酒店!”电话还是丁慕凡打来的,于是我无可奈何的又一次强调。
“我在你门口,开门!”他低声说。
“啊!”我捂住手机,又想伸手捂脸,天啊,这都什么人啊,老是这样出其不意,我磨蹭了好一会,异想天开的从包里拿了个丝巾把脸给蒙起来了。
开了门,我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关上门。他伸手便拽过我,“我在旁边开了间房!”
“败家仔!”我低声念了一句,他已经把我拽到了打开的房间。
“你半夜三更发什么神经!”他关上门然后一伸手就把我脸上的丝巾给扯了,扯掉后他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看着我的脸怔住了,怔了一会,我就听见他的手关节咯咯作响。
“已经去过医院了,药也吃了也擦了,过几天就能好!”我低下头看着地板。
他将我搂进怀里,慢慢的,移到炕边,抱着我坐下,我靠在他怀里,什么也不想说,我想他并不比我好受,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这对于一向骄傲的他来说,是一个多么令人不能接受的现实,虽然现实一向都是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