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他的声音有些抖,又俯身拍了拍身边的小男孩,“宁儿,叫妈妈!”
小男孩又看了我两眼,有些迟疑的向我走来,走到面前时他才仰头,“妈妈?”
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这一个瞬间会变成一个泡沫破碎,我蹲下来,伸手抱他,“宁儿!”泪水终于涌出眼眶。
这些年来,丁慕凡和宁儿一直是我的死穴,谁都不能提,我刻意的将他们放进回忆,这样捱了八年,到了今日,那些压抑在内心的情感如火山爆发般全喷了出来,我抱着宁儿,无声的抽泣,丁慕凡伸手拉我,“弯弯!”
“妈,外婆,我考上哈工大啦!”林墨言的声音由远及近。
“哥哥,等我!”秋儿跟在他后面跑。
“哎,弯弯,什么是哈工大?”老娘卷了个裤角也跑到了前院。
几个人见此情景,仿佛中了孙猴子的定身法一般,都张大了嘴,还是林墨言最先反应过来,冲到丁慕凡跟前,看了看,就伸手拥抱他,“小爸!”
“天啊,言言居然和我一样高了,老了老了!”丁慕凡拍着他的后背。
“哎哎,进屋,坐下来,慢慢说!”程清抹着泪,伸手拉了我一把。
黄昏,我带丁慕凡去看我屋后的池塘,夏日的光景,隐约可以看到鱼儿游来游去,老娘在塘角种的瓜果蔬菜长势喜人。
“阿凡,这些年,我一直过着你期望的生活!”我含泪看着他。
他重重的点头,就着塘边的石板坐下,又伸过手拉我,“想我吗?”
我低头,“都一把年纪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他摩挲着我手,“为了这一天,我付出了很多,但终于等到了!”
我忍不住问出了心中多年的疑惑,“阿凡,你母亲为何要那样对你?”
他叹气,淡淡的说,“当年,她因为利益关系,被家族逼迫与我父亲联姻,未嫁之前,她就有倾心相爱之人。与我父亲结婚后,仍暗中与爱人保持着联系。那年,去上海,董事会议结束后,爷爷就决定在我返回深圳后将接班人的棒正式交到了我的手里,所以,她动手了!阿平过世后,她一度崩溃,四叔顺着蛛丝马迹给阿平和我父亲做了DNA检测,检测结果显示阿平与我父亲在遗传上构不成任何关系。”
我也叹气,“你恨你母亲吗?”
阿凡笑了笑,“谈不上恨,自小,我们之间就淡薄,小的时候,她总会搂着丁慕平喊我的好儿子,我曾经以为不是她生的,后来,大了,慢慢的就习惯了,她心中一直都只有丁慕平一个儿子,我的出生几乎夺去了他所有的光芒,四叔,爷爷,偏爱我,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很难接受的。”
我抬头,“四叔还好吗?”
他目光黯淡下来,“今年初,他过世了,死于心肌梗塞,临终前给我传了一条没写完的短信告诉我你的去向,但我没想到,你并没有顺从他的安排,所以,找你又花了许多时日!”
我也黯然,记忆里,四叔的威慑力仿佛仍在。
他拉着我坐到他旁边,伸手揽住我的肩,“弯弯,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没有再找一个?”
我悄悄的握住他的手,低声问,“你呢?”
他笑,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我这一生总共就爱过一个女人,善始善终一直是我追求的!”
“这是我的哥哥!”糯糯的声音响起,林墨言满头黑线的被两个小鬼拽着衣角,一路拽到了池塘角的毛竹丛旁边。
“我爸说了,这也是我哥哥!”宁儿不甘示弱,瞪着秋儿。
“好啦,不准争了,秋儿,我和宁儿都是你的哥哥,你现在有俩个哥哥疼你了,高兴吗!”林墨言叉着腰很严肃的下了结论。
秋儿仰着头,半晌,看了看宁儿,咧嘴笑,重重的点头!
丁慕凡握着我手,看着那三个孩子在阳光下嬉戏着,他回头看我,“我们错过了八年!”
我慢慢的靠到他肩上,八年,时光催老了容颜,幸而情意还在,上天终究仁慈!
世间难得有爱人,可喜再见艳阳天!愿天下有爱人都终成眷属,怜心愿你们安好!——番外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