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苏凰歌伸手摸了摸苏荇水浸墨染的眉角，转身决然而去。

已是夏末，刚刚下过雨的空气清甜清新，苏凰歌看着脚下连绵不见尽头的人头，忽地就想起自家小舅舅常常跟自己说的“使命”，是的，使命，这些人的生命温饱福祉，都是她的使命，她站在他们头顶，就要担负起他们寄予她的一切……

“凰歌——”

苏凰歌朝凤七微微一笑，握住身边凤十的手，朝台下深深一躬，众将士愣了愣，哗啦啦跪了下去，如山的海呼声响起，“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凰歌又深深鞠了两躬，“将士们，这礼是我苏凰歌代表大凤的民，大凤凤氏皇族和我苏凰歌自己对你们表示感谢，将士们，大凤民感谢你们，大凤皇族感谢你们，我苏凰歌更感谢你们！”

少女稚嫩的声音微微颤抖，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中，底下欢呼声如海潮而去久久不绝。

未欢悄无声息靠近未朝华，“将军，事情不大对头”。

“怎么了？”

“严明远掌管凤翎军，今日负责护送后娘娘犒军，刚刚却突然匆匆走了，连侍卫都没带，那些个副将急的两头乱转”。

“有没有查探出是什么事？”

“属下只打探出严明远是大吼了一声等等，就骑着马走了，他那马是千里良驹，其他人根本追赶不及”。

“想来，是见到了什么人——”

“是，属下也是如此推测，只是今日犒军非同小可，严明远又是刚刚上任，是什么人重要到他在这个时候追过去？”

未朝华沉吟，“暂时别管他，全神戒备，见机行事”。

“是”。

“对了，有没有查探出严总管怎么没来？”

“听说是良妃娘娘突然不好了”。

未朝华挑眉，“不好了？”

“是，”未欢压低声音，“说是下身突然出血，医说是小产，孩还没满一个月，而且这次丝毫未见征兆的突然小产，可能是上次伤了身，以后再怀孩可能都会这般——这般，叫什么习惯性流产”。

“还真是巧啊——”

未欢撇嘴，“这是报应！那严老贼防女婿跟防仇人似的，犒赏军原应是皇上的事，他硬是给推到了后头上，这不，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报应？未朝华不置可否，“说起来，狐狸你的本事越来越大了啊，连这种宫廷秘闻你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探出来”。

未欢心虚了，“是凤七王爷的侍卫跟我说的，说是后娘娘吩咐的，知道将军定然会觉得奇怪”。

未朝华抽了抽嘴角，转头看向台上华衣凤冠珠帘遮面的少女。

“将士们，请起，这礼你们完全可以挺胸昂的受了，他日跟孙们谈起也可以骄傲的跟他们说，你们是大凤民的恩人，是大凤皇室的恩人，更是我苏凰歌的恩人！”

欢声再如潮涌来，未朝华叹气，再这么下去，他未朝华的凤羽军是不是就要变成她苏凰歌的了？

苏凰歌深吐一口气，“来之前，小舅舅帮我写了一篇章，采斐然洋洋洒洒数千字，逼着我背了下去，可一站到这里，一看到我大凤凤羽军的飒爽英姿，我脑里的那些字竟然半个都记不起来了，所以——”

苏凰歌抿唇一笑，“所以，如果我今天说错了什么话，还请将士们见谅，多想想你们的后娘娘即使是传说中的凤凰转世，也不过才十岁，还在不经意间犯了错可以无条件被原谅的年纪，我听说军中称呼新来的兵士叫新兵蛋，那我这个十岁的转世凤凰顶多也就是个凤凰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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