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想了想,“其实也不算要事”。
苏凰歌被她气的笑了,“说吧,什么事?”
“苏府宁氏夫人暴病而亡,苏少傅与抚远将军夫妻前去苏府吊唁,却被苏府之人拦在门外,说是,”十二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多年前苏老爷曾与名妓丰吟霜私交颇佳,苏府传来流言说是苏少傅乃是丰吟霜与一恩客的孽生子——”
“啪!”苏凰歌手中丝弦断为两截,白嫩的手指被划出一道极深的口子。苏凰歌却恍然不觉,连变声也忘了,尖声急呼,“你说什么?恩客?”
江流一个箭步上前抓住苏凰歌的手,“小四,你受伤了”。
苏凰歌这才回神,长长吐了口气,“三哥,我没事,你先回避一下”。
江流顿了顿。缓缓放开他的手。无声离去,苏凰歌却管不了那么多了,焦声问道,“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十二听得江流走远了才缓声开口道。“是恩客。苏老爷当年虽与丰吟霜私交颇佳,却非丰吟霜入幕之宾,流言传的活灵活现。当初很多细节的事都说的有板有眼,还说苏老封君手中握有证据,这次是与苏老爷发生争执,拌嘴时被丫鬟听到这才传了出去,属下已派人去打探,很快就能知道真假”。
苏凰歌怔怔无语,一直到日薄西山凤十一无声出现才回过神来,“查的怎么样了?小舅舅如何了?”
“已然查证属实,因着苏老封君多年来对苏少傅从不假辞色,苏少傅也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世,派人查过,不过被苏老爷发觉,从中周旋,这才瞒了下来,苏少傅已然回了曲逆侯府,抚远将军一直在苏少傅左右”。
苏凰歌怔然半晌,“那——父亲——”
“因着时日久远,属下还未打探出来,苏老封君亦不知情,想来最清楚的该是苏老爷了,属下请旨——”
苏凰歌打断她,“不必,看着苏府即可,不准对苏老爷子无礼”。
“是,”十一又如来时般无声消失,苏凰歌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十二,去曲逆侯府”。
曲逆侯府的苏荇正对着摇曳的烛火发呆,他身边的未朝华懒洋洋躺在苏荇常躺的贵妃榻上,双臂枕头,双脚搭在扶手上,无聊的盯着雕梁画栋发呆。
一阵风吹来,烛火颤抖了一下,十二抱着苏凰歌无声出现在苏荇身边,苏荇缓缓抬头,看见苏凰歌眼前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苏凰歌动了动手脚,“手都冻僵了,取暖炉来”。
苏荇立时忘了还未消化掉的非苏家之子的消息,下意识将苏凰歌揽到怀中,双手握着她的手搓着,“怎么不多穿些衣裳?”
“小舅舅——”
苏荇身子一僵,放开苏凰歌的手就要推开她,苏凰歌却快速抱住他的脖子,委屈开口,“小舅舅,你不要凰歌了么?”
苏荇眨了眨眼,别过脸去看黑漆漆的窗外,苏凰歌埋头蹭着他的脖子,“小舅舅,不许不要凰歌”。
苏荇一时无言,这时十二提着一个火炉进来了,冷冷扫了一眼充当背景的未朝华,未朝华悻悻摸摸鼻子,好吧,他闪——
“闪”出来的未朝华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想着应该去安慰自己刚刚丧母的妻子,可又实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对付的了一个痛哭流涕的女人,努力思索了半天方开口道,“去云府接云五姑娘,让她陪陪夫人”。
下完这个命令后,觉得尽到了丈夫该尽义务的未朝华很是松了口气,决定去找钟会喝一杯,这长安的满朝文武,他能说上几句的除了一个苏荇,也就剩那头狼了。
钟会自从被苏凰歌敲打了一番后,在长安低调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未朝华找到他时,他正躺在美人膝上一脸享受的听着美人浅吟低唱,听见未朝华来了眼都不睁,“大过年的跑到我这山旮旯角串门子,果然是你未凤阳才能做出的事”。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未某自然比不上钟统领潇洒惬意”。
钟会轻哼一声,“我是弄不明白你们这些泥腿子在想什么,能享受时非得弄得自己像个苦行僧,按例,你夫人至少要守一年热孝,你不会就准备当一年和尚吧?”
“已经当了二十多年和尚,再多当一年又有何妨?倒是你,我好不容易来找你喝一回酒,你真的要这样子跟我说话”。
钟会懒洋洋坐了起来,狠狠摸了一把美人的大腿,“退下吧,爷晚晌再去找你”。
美人格格娇笑,行礼退了下去,钟会一扬眉,“未凤阳,这个美人怎样?不如送给你玩玩?”
未朝华学着他的模样一扬眉,“所以,若不是藻青有事,我绝不会来找你喝酒”。
钟会抬手帮他斟上酒,“你说那个苏藻青命怎么就那么好?他真是苏家人就算了,可他一个妓子孽生子,如今大凤,只怕皇上的话也没他管用”。
“空穴来风的事,其他人也罢了,钟统领也信?”
“那可是苏藻青,当真会有人找死到造谣污蔑他?”
“有人会找死到扒拉出当年的事,自然也就有人找死到造谣污蔑他”。
钟会眉头微挑,“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关键是太后娘娘想不想它是真的”。
“那太后娘娘想不想它是真的?“
“太后娘娘想不想,我又怎会知道,”未朝华捏着酒杯慨然一叹,“多年不见,你实在啰嗦了许多”。
钟会灌了一杯酒,闭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