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合原是从来不管军务的,可这次的事却是他惹出来的,他自然不好意思冷眼旁观,也跟了过来,此时见未朝华脸罩寒霜面带疲惫,歉疚开口,“将军。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没有做错。”未朝华揉揉眉心,“江流还是年轻气盛,不是太后娘娘看顾着,迟早会出事”。
未合愤然。“江都指挥使不过是做他该做之事。是青龙营的人太过嚣张”。
“班彪半生戎马。又岂会将一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又不忿江流年纪轻轻便得了太后青眼,青衣之事只是个引子。太后娘娘会下狠手,也不过是想为江流立威”。
未合,“……”
感情是他自作多情了?整件事其实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这边未合无语间,江流在江沅的劝说下,不顾天色已晚进了来仪宫,苏凰歌正在吃晚饭,听说他来了,吩咐人加饭菜碗筷,两人隔着屏风各踞一席,默不作声吃了一会后,苏凰歌开口,“江都指挥使,饭菜可还合口?”
江流老实点头,“都是臣爱吃的”。
苏凰歌不自觉就带了几分笑意,“那就好,厨子很会办事,赏”。
江流不语,苏凰歌笑问,“江都指挥使是为青龙营八十五条性命来的?”
“是,臣请太后娘娘饶过他们性命”。
“你认为他们不该杀?”
江流迟疑片刻,终于还是说了实话,“不认为,若不是怕闯祸给娘娘带来麻烦,臣当时就会下令格杀勿论”。
苏凰歌笑了起来,“卿很老实”。
江流更加老实答道,“臣不想骗娘娘”。
“为何?”
“娘娘对臣好,臣不想骗娘娘”。
“卿要永远记住这句话才好”。
“嗯,好”。
苏凰歌失笑,“看来江右相没教你怎么跟哀家回话?”
“教了,臣还记得,太后娘娘要听吗?”
“不用了,哀家爱听卿说话”。
苏凰歌说“卿”字习惯性的若有似无带着几分江南软语的缠绵上扬调子,听起来绵软动听,江流脱口问道,“太后娘娘会说江南话?”
“哦?卿何以得知?”
“太后娘娘说‘卿’字与家弟一模一样,家弟就曾学过江南话”。
苏凰歌笑了起来,“卿很可爱,卿的四弟也很可爱”。
十一很无语的扫了自家主子一眼,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江流认真点头,“小四很好”。
“卿——”苏凰歌认真斟酌词句,“哀家幼时喜爱读书,如今眼睛不便,只好寻一二嗓音动听之人为哀家读书,可雪遇说不愿为弄臣,哀家只好放他出宫,青衣又——卿说,为何哀家想找一为哀家读书之人都如此艰难?”
江流默然半晌,“是居心叵测之人太多,与娘娘无关”。
“居心叵测之人——”苏凰歌怅然一叹,“哀家身居此位,又如何能怪他人居心叵测?”
江流脱口而出,“臣可以为太后娘娘读书!”
苏凰歌再次笑了起来,笑的真心而愉悦,江流却有些懊恼的抿起了唇,他是都指挥使,出入来仪宫,只怕更给太后娘娘引来是非。
苏凰歌笑的软倒在十一怀中,半晌方止住了,嘴角却兀自上扬,“哀家可舍不得让卿入来仪宫为哀家读书,卿还是帮哀家守好长安”。
“臣不会负太后娘娘所望”。
“来人,为江卿布菜,男人要多吃点才有力气”。
江流默然吃着东西,心里却有种很奇怪的暖流缓缓流淌,很平凡的话语,却由大凤最尊贵的太后娘娘说出来,奇异的让他的心暖起来、热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