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未朝华心下软成一片,“我明天早点回来”。
“那你教我认字”。
“嗯?”
“苏公子这几天在讲书给我们听,”苏凰歌又来了精神,“好好玩,霜叶说我要是认得字就可以自己看了,不用他讲”。
未朝华动作一顿,“你不怕他了?”
苏凰歌想了想,摇头,“他会讲书,好听,而且霜叶说苏公子是天生眼睛生的吓人,不是故意要吓我的”。
对于胳膊肘往外拐的霜叶小姑娘,未朝华已经不想浪费精力了,但——
“他会讲书,你就不怕他了?”
苏凰歌被问住了,正努力思考间,又是一个呵欠打了出来,就不肯再费脑子了,闭上眼睛,声音含糊起来,“我不怕了,困——”
苏小白立刻沉入了无梦的甜美睡眠中,未朝华却再也睡不着,怔怔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半晌重重一叹,小妹垂死时那种无力感再次席卷全身,冲击着他全身血液,让他忽而如坠冰窖四体百骸冰冷一片,忽而热血喷张杀意翻滚无法抑制……
第二天苏荇再来客串说书先生时,看到的就是未朝华认真教着苏凰歌运笔,听见动静抬起头来,那双细长魅惑的双眸中是极致的宁和,苏荇心头汹涌的杀意在那宁和中慢慢消退下去,化作一个微带苦涩的笑,他日夜煎熬,凤阳又何尝不是?日夜变迁,光阴荏苒,他今生前世统共也不过这么一个视为挚友的人……
“来了?”
苏荇嗯了一声,“在做什么?”
“安安说想学认字,以后就可以自己看书了,”未朝华笑了笑,“可惜我却是个半瓶子醋,这么一小会安安已经比我写的好了”。
记忆消退,身体内的本能却不会忘记,纸上的字迹虽较之从前略嫌浮轻,却依旧是苏荇一手教出来的颜氏行书,苏荇不自觉浮起几分笑来,“怎么?安安不喜欢听我讲书了?要自己看?”
因为有未朝华在,苏小白底气很足,愤愤指责,“你每次都故意不讲完!”
苏荇哑然,未朝华笑了起来,“藻青这可谓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荇亦是失笑,“是我的错,以后我都给你讲完,你听不够我就不回去好不好?”
苏凰歌想了想,摇头,“还是自己会的好,你又不能时时在这里”。
苏荇心中一动,话已脱口而出,“你可以跟着我到我家去”。
苏凰歌撇嘴,“凤阳哥哥也会讲书,”只不过没你讲的好听罢了。
苏荇也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笑笑不再说话,坐下看未朝华教她写字。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滑过,因是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进行脑力运动,刚吃过晚饭,苏凰歌就困的睁不开眼睛,被未朝华哄着睡了。
苏凰歌睡着了,室内的气氛立即冷了下来,夹杂着说不出来的窒息感,自未朝华历险归来后,两人几乎从未单独说过话,虽然他们应该要说的太多太多,未朝华不无讽刺的想,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人都有着自己的私心与肮脏,所以都不敢面对自己,也不敢面对对方,害怕一说开要面对的就是彼此最不堪的一面……
“你知道了?”
一片压抑的寂静中,苏荇的声音飘渺而不真实,未朝华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知道了”。
这次苏荇用的是陈述句,未朝华莫名,“知道什么了?安安肚子里的孩子是江流的”。
苏荇定定看着他,“安安?司安安?武安公主?圣德武仁皇后?”
未朝华惊的腾地站了起来,“你——”
苏荇目光流转间风姿详雅,“我是当年的司非月,字,维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