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家摆流水席引来的贼吗?要偷偷赵家去呀,季家小门小户的有什么油水?难道是采花贼?季英英一念至此,吓得差点晕过去。
黑暗中,她靠在他怀里簌簌发抖,他却不晓得拿她怎么办了。他不敢松手,怕她叫嚷起来。他又不想开口,让她听出自己的声音。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她的脸还没他的巴掌大,嫩滑细腻。手掌触碰着她柔软的嘴唇,她急促地喘着气,气息扑上了他的手,挠得他的手痒痒的。
他不过是想送封信提醒她留心赵家而己。他不想让季英英知道是他。越是神秘,越容易相信。知道是他,季英英也许还以为他挑拨离间呢。
杨静渊迟疑的这会儿,季英英嗅到他身上浓烈陌生的男子气息,越发认定来了个采花贼,她怎么这么命苦?眼泪哗地淌了下来。
她吓哭了。杨静渊不得不装腔作势地捏嗓子说话:“我不是坏人。”
半夜撬窗入室,蒙面夜行。还不要脸的将自己搂得死紧,不是坏人?季英英唔唔了两声。你赶紧松手吧,好人。我保证第一时间尖叫让家里人知道。
“我是受人之托。给你送封信,你不要喊,我就松手。”
送信?季英英又嗯哼了几声。
杨静渊松开手,赶紧拿出一封放在了矮桌上。
季英英一看,还真是来送信的:“谁叫你送信的?”
夜色从窗户透进来,季英英穿着白色的单衣,粉红的洒腿裤子,一双赤足踏在褐色的地板上,像月光落了在她脚上,洁白无暇。杨静渊看得呆了。他骤然听到她问话,忘了捏着嗓门说话,随口说道:“写得清清楚楚,自己看。”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不对,懊恼得转身就走。
“杨三郎,我再问一遍,谁叫你送信来的。”季英英还真的听出来了。她越看身形越像,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杨静渊想给自己一个嘴巴。他转过身拉下了面罩,露出俊朗的面容,撇嘴说道:“都快子时了,你怎么还没睡着?看到有人撬窗,你不晓得喊人啊?又不会武艺,拿个烛台充什么英雄?傻了吧?”
季英英气极:“你快把我吓死了好不好?你还好意思说我这不对哪不对。我在我自己家,我爱睡不睡。你半夜不睡觉,跑来撬我的窗户进我卧室,你想干什么?”
他本来可以从门缝里塞进来,可他不想让早起的丫头发现有人半夜来过。便绕到了后窗。还好屋里不够亮堂,否则季英英早就能看到杨静渊红透了脸。他梗着脖子道:“我来送封信而己,别一副当我是贼的语气。我才没想着要进来呢,一推窗,你就扑了过来,还好我机灵躲得快,不然准被你扎一窟窿。”
季英英惊魂未定,呛声道:“我戳贼,有什么不对?半夜鬼鬼祟祟,有什么信非要这时侯送来?”
杨静渊语塞。他不是心急想把散花宴上的事告诉她么?他别扭地转过脸:“自己看!我走了。”
他轻巧地翻窗出去,季英英捏着信追了过去:“喂,你还没说是谁让你送的信。”
杨静渊沉默了会,从怀里摸出那方锦帕放在了窗台上:“我从水边捡得。赵二郎看到这方锦帕了。他大概是误会了你。”他挺直胸膛道,“是我故意让他看到的。这事我做得不够光明正大,你想骂就骂吧!”
锦帕搭在窗台上,那朵菊静静绽放。被赵修缘看到这方锦帕在杨静渊身上,他会以为自己告诉杨家,那副斗锦是自己配的色。既然这样,他为何今晚要点亮整座藤园的灯?季英英脸色发白,她抓起锦帕扔了出去,砰地合上了窗户:“这帕子不是我的。哪捡的扔哪去!”
杨静渊弯腰拾起锦帕,听到压抑的哭声在房里响起,难受得蹙紧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