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就象是虎啸,让那小护士战战兢兢的又不敢说话了。
一旁,一个年纪长一些的医生也不看他的接过了话去,“病人已经做了简单的检查,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形,但是看起来都是皮外伤,心跳和血压也都正常,先生,你要自己先好起来,才能照顾你的妻子。”
那声妻子就那么自然的从医生的口中说出来,是了,孩子们叫他爹地,而孩子们又与晚秋长得那么相似,任谁一眼都能看出来他与晚秋的关系了。
可他与她,却真的没有关系。
一直欠着她那张证,那张结婚证。
还有,一个真正的婚礼。
犹记得那一年的那一天她一身粉色婚纱站在自己的身侧,那么的娇小那么的懦弱,如今,那个女孩已经长大,已经身为人母,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记忆里的那抹粉突的刺目起来,他不该的,真的不该的。
可是那些过往就是那般的发生了,而且,永远成为了过去式。
“先生……”小护士弱弱的请求着,请求他伸开腿接受检查。
望着担架上还在沉睡中的女子,医生说得对,他若是不好,又怎么来照顾她,于是,他缓缓的伸直了腿,小腿上,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是踹开车门的时候伤的还是他抱着她趴在泥地上被什么飞来的碎片弄伤的,可这些都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他和她都活着。
活着就好。
“开车。”医生吩咐。
“冷先生,你的车……”
“放着。”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他的车要不要无关紧要,但是,就在车门阖上的那一刻他却冷声道:“甲壳虫给我留着,一块碎片也不要给我丢了。”
“是,冷先生。”警察痛快的应了,冷慕洵的面子谁敢不给。
他挥挥手,示意医护人员关上了车门,车子如飞的驶向医院,救护车上的医生和护士还在施救,小护士也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动作放轻的为冷慕洵包扎着,可是,由头至尾男人都没有哼一声,仿佛,他没有痛觉似的。
低头看了一眼包扎了一半的腿,冷慕洵的目光落在了一个护士口袋里露出的手机的配饰上,“手机借我用一下,谢谢。”
不容拒绝的,他一伸手就拎出了那个护士的手机,然后打给了小吴。
“总裁,我马上就到,你现在还在现场吗?”
“我去医院,善后处理好,注意每一个细节都要处理好。”
“我知道了。”小吴第一次在听到冷慕洵的声音时感觉到了冷嗖嗖的意味,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虽然没有见到人,可是,他已经明白了冷慕洵的反应,也许,这一切都不是一场意外,这一切都是一场预谋,只是,仲晚秋还没有醒。
冷慕洵挂断了手机,然后递还给了那个护士,“谢谢。”又是一声谢谢,这是鲜少见的。
此时,他的目光深邃,幽幽的望着晚秋,也让救护车里的其它人连大气也不敢喘。
良久,诗诗扯着他碎乱的衣衫,低喊道:“爹地,我怕,我冷。”
冷慕洵抱着诗诗坐在自己的腿上,紧搂着诗诗的小身体,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在发现晚秋的车了撞向前面的民居的时候,他在后悔,真的应该好好的教她开车再让她上路的,怎么就那么的相信她的车技,甚至还给她弄了一个小本本,他真的不该。
“爹地,痛吗?”诗诗被搂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已经渐渐不怕了,只是看着他的伤腿不住的往他的怀里缩。
“不疼,没事的。”
“那妈咪呢?”
“只要你们好好的,妈咪和爹地就都不疼。”刚刚,幸好诗诗和果果是选择了坐他的车,否则,那后果不堪设想,此刻想起,都让他是那么的后怕。
“爹地,那诗诗会乖乖的。”抿着唇,诗诗乖乖的道。
“我也是。”果果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没有象诗诗般的讨着要抱,可是那张小脸上都是坚强,“爹地,妈咪一定会醒过来的,她不会不要我们的。”
冷慕洵一伸手臂,拢着果果靠在他的怀里,“别怕,妈咪真的会醒过来的。”
医院里,在经过严密的检查之后,晚秋被推进了手术室,虽然只是脑震荡和外伤,但是,她的腰部被扎进了一些金属碎片,必须要取出来,但这些都是小手术。
推床被推进了手术室,冷慕洵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如木偶一样,孩子们已经被张妈接去了别墅,再也不能让她们留在医院了,他实在不想给孩子们的心灵留下什么创伤,只要车子爆炸的那一幕一直留在她们的脑海里,孩子们就会一直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