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回：“知道，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

“我看看。”

赵凡转身去行李箱取出文件袋，双手交到未森手上。

未森早就看出老爷子有这方面的打算，故而在短时间内打发掉身边所有的女人，唯独留下阮凝。

翻开资料，这是一份相当全面的女方家庭背景调查。

赵凡办事他向来放心，抽出两张扔在茶几上，说：“这些人里也就邵谦谦和陈子珊能被老爷子看上。”

赵凡抬眼，毕恭毕敬的说：“老先生的意向也是这两家。”又试探的问，“您喜欢哪个？”

未森再次端起咖啡，轻嘬口说：“随便，跟谁都一样。”

“未总，联姻的事要是提上日程，后续的进度会很快，”

“你什么意思？”未森又喝口咖啡。

“那阮小姐……怎么办？”

未森说：“给钱。”

赵凡接触阮凝的时间也不算短，但总觉得她不像是用钱能打发的。

“可要是阮小姐……”

“她要缠着我，就多给点。”

赵凡不是这个意思，“未总我不是……”

“哪个女人不爱钱，开一个她心满意足的价钱。”

“未总，阮小姐不像是为了钱，”

不等赵凡说完，未森喝止他，“你给我闭嘴。”

赵凡低下头，“……”

未森语气淡淡的，“你跟我身边这么久，不会傻到以为我在跟她谈恋爱吧？”

赵凡心下叹息，不是吗？在他看来，未总对阮凝的好，已经超出了一般的情人关系，更像女朋友。

“问你话呢。”未森声音冷厉。

赵凡说：“……我失言了。”

未森深吸口气，连赵凡都察觉出来。

他起身看眼茶几上的资料，“处理了，别让她发现。”

“明白。”赵凡应。

未森回到房间，直奔卧室走去，阮凝睡得沉，连他进来也不知道。

安静的房间里，她的呼吸均匀轻缓，未森倾下身，拨开她额前的刘海仔细端详。他在外面养女人未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绝对不能影响未家的生意，就算他喜欢也不可能接纳。

未森心里清楚，可阮凝不清楚。

他亲下她的唇，把人捞起来抱在怀里，“凝凝……”

她呓语的唔一声，又安然的睡在他怀里。

……

出海前一晚，导游叮嘱赵凡记得带防寒衣和吃的，潜水上船后吹海风容易着凉。第二天一早，赵凡将必需品拎到船上，中途接到公司的电话就去岸边找未森了。

“未总。”赵凡一脸为难的说：“老爷子催您立刻回去，最好是赶今天的航班。”

未森朝船的方向望去，阮凝穿着红色的沙滩裙坐在船边，两脚垂在船身下悠荡着，双手撑着船板，闭着眼享受海风和阳光。

那抹红背后是湛蓝的天，脚下是清澈的海，裙摆被海风扯起，似一团热情的火，而天与海之间仅有她。

未森说：“告诉老爷子，说我明天回去。”

赵凡一滞，“……好的。”

望着未森离开的背影，赵凡都替他担心。

未总，这可不像你说的关系。

浮潜在大海中，阮凝如一条自由的银鱼，享受大海的宁静。她透过潜水镜看到未森在前方，阮凝摆动脚蹼，快速朝他游去，未森停在水中张开双臂，阮凝游进他怀里时，未森一手搂住她腰，拿下嘴上的呼吸管，阮凝也拿下呼吸管，两人在水中拥吻，鱼群围着他们游，鼻息间呼出的气泡升腾……

未森揽着人朝海面上游去，用唇贴着她的唇说——

我爱你。

但阮凝没察觉到。

她不需要知道。

他是说给海听的。

……

两人回到国内，未森将阮凝送回家，便离开了。

回到未家老宅，未森被老爷子痛骂一顿，未森始终一句话都没反驳，老爷子骂累了喝口茶水问他：

“对方有要求，让你把私人关系处理下。这是顾忌着我们未家的脸面，没把话说难听了，你好自为之。”

未森站在书房中央，落地窗洒进来的阳光铺在脚下，他的影子就像这书房里的一件摆设微不足道。

“我早就处理了。”

“再没了？”老爷子质问。

未森眼波微动，“……没有。”

“未森——”老爷子气恼的把手里的茶杯直接扔在他身上，热水透过西装浸透皮肤，烫得他咬紧牙，脸上没露出一丝异样，“邵家都把你查的底朝天了，你还说没有，姓阮的女人怎么回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算她聪明，没住在你家里。”

未森看着脚下的地毯，沉默不语。

“你听到没有？哑巴了？！”老爷子怒喝。

未森：“……”

“腾辉集团不止你能坐这个位置！”老爷子意有所指。

未森默了默，说：“我会处理的。”

出了书房，未森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下去。

有些东西不该碰的，却碰了。

有些底线不该逾越，却逾越了。

有些人不该入心，却入了心。

可比起他想掌控的，那些意外的出现，都是可以被压制和抛弃的。

他没资格谈爱，他是未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