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毕竟是同根而生的青丘一族族民,实在不忍伤害——如果我们消解了他们的魔灵咒语而不管他们的话,他们还是免不了一死。我们会成为青丘一族的罪人。”听羽低声道,“请两位大神去保护凡和巫师,巫师不能死。”
蓐收、句芒只好回到了凡和巫师的身旁。
“青丘一族流的血够多的了!”听羽带着血朝着族民们叫道。
“我们只要巫师的血!”少尊的父亲回应道,“听羽,你让开!”
“你们只要巫师的血——真的吗?”听羽指着旷野,流着泪道,“那些巫徒,他们也是青丘一族,也有自己的兄弟姐妹,我想问,是谁杀了他们?难道对于他们而言,是公平的吗?你们看,他们的兄弟姐妹,哪一个不在哭泣?”
不少青丘一族的族民回过头去——在旷野上,零星的站着、趴着一些青丘一族的族民,他们的亲人——巫徒刚刚被自己的族民杀害。
他们在这场泥石流般野蛮的杀戮中,根本没办法保住自己的孩子或兄弟。
不少青丘一族族民悄悄地低下了头。
“我们都是青丘一族,是同根而生的兄弟姐妹,大家劫后余生,为什么还要制造那么多的杀戮……”听羽心情沉重,“我们的血流得实在够多的了。”
“难道就这样放过巫师?我不甘心。”少尊一族的长者叫道,“你们甘心吗?族民们,我还是那句话,巫师身怀巫术,今天我们杀不了他,明天难免被他杀。所以……”
这话显然击中了许多青丘一族族民们内心中一直隐含着的忧患——青丘一族的一部分族民们尽管放弃了过激的举动,青丘十阵的杀气也暂时消解了,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对如今的结果是不满意的。
“好!族民们,就算我们认定巫师犯下了死罪,但是,根据族规,应当如何处理?”听羽搬出了族规。
“依照族规,犯死罪者剥夺一切职位。交由三堂会审,若三位长老认定罪行确凿,当斩。尸身弃于荒野,不如族陵。”凡一字一顿叙述。
“族民们,族规如此,意下如何?”听羽询问道。
族民们面面相觑。
“三堂会审——”少尊的父亲道,“少阳长老、少阴长老已死,少尊不在,怎么审?”
“我可以审,”少华长老撑着拐杖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只是,少华不知众位族民信不信得过?”
少华长老在族民中具有广泛的威信——即便他曾被黑暗使者削去了长老一职。面对少华长老征询的目光,大部分族民认可了少华长老的建议。
“少华长老,我们可以给巫师一个说话的机会,”少尊的父亲俨然领头人,“不过,他得自动辞去巫师一职,贬为普通族人。”
少华长老沉吟道:“这个自然,族规如此。”
巫师被褫夺巫师一职,卸去了作为巫师标志的黑色衣裳高尖帽。
“少华长老,巫师身负异能,防不胜防,”少尊的父亲道,“您当有防备才是。”
“山战士,你意如何,不妨直说。”少华长老问道。
原来,少尊的父亲姓山。少尊原为山尊。
“铁牛穿琵琶——”山战士道。
山战士话语一出,青丘一族族民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喜笑颜开——
听羽却是大吃一惊。他曾听少华长老说过,这“铁牛穿琵琶”可是酷刑,一般的人一上刑命就丢了一大半——在场的青丘一族恐怕都没有见识过这种刑罚。
“山,你非要置我于死地?”巫师吼道。
巫师自然知道“铁牛穿琵琶”的厉害。
“巫师,族规如是,就算你贵为巫师,也没有特权回避。”山战士一本正经道。
“好,好……”巫师似哭似笑,“就看鱼死还是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