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什么病情？小北生病了吗？很严重吗？”

面对陶熙然一连串的问话，亨利只好摇头否认到底：“没有，你听错了，我说的是飞机，对，飞机，飞机不会等人的！”

陶熙然心想，你当我傻吗？连病情和飞机都能听混？

她正要发火，和律师稍作商议后的荣思远上前，表情温和的说：“亨利先生，您好，我希望您能明白两点，第一，宋先生涉嫌谋杀，不管他是不是中国公民，按照中国的法律规定，他必须拘留待审，别说今天了，只要事情不查清楚，他明天、后天甚至更长的时间内，都休想离开中国！”

抬手阻止了亨利说话，荣思远继续开口：“第二，如果宋先生真的有什么不能延误的病情需要治疗，我希望您能如实相告，毕竟在如今的法律中，还有一条很人性的规定是——不管是犯人还是嫌疑人，都有保外就医的权利！我的话说完了！”

亨利盯着荣思远看了半晌，又看了看目光担忧的陶熙然，无奈的说：“看来唐这次真的要把我打死了！其实，我不仅仅是唐的朋友，还是他的主治医师，他现在患有很严重的肌萎缩侧索硬化症，如果不及时遏制，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你说的是……渐冻人症？”

她曾经看到过这一类的医学报道，据说患病者的肌肉会逐渐萎缩和无力，身体如同被冻住一样，所以才称为“渐冻人症”，更重要的是，患者从出现症状开始，平均寿命只有两到五年！！！

陶熙然不由得捂住了嘴，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弄错了！小北他这么年轻，身体又这么强壮，怎么可能会得肌肉萎缩的病呢？不可能的！”

“陶，我知道你不相信，但这都是真的，我们临床鉴定的结果，是家族性遗传……”

“你胡说！”陶熙然打断了亨利的话，“我爸妈身体都很健康，怎么可能会有家族性遗传病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熙然！”

荣思远上前抱住情绪失控的陶熙然，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熙然，你别这样，现在还是在警局，我们先想办法把让宋北唐出来再说。”

“对，我要见小北，我要他亲口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这个老外骗我的！”

荣思远一边点头附和，一边示意律师去找警察局长，提出宋北唐保外就医的申请。那个叫亨利的外国人也跟着去了，似乎还需要提供病情证明等资料。

陶熙然被荣思远扶着走出警局，抱臂靠在车身上，情绪较刚才已经平复了不少，整个人像是被浓重的悲伤笼罩着，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他们出来了……”

听到荣思远的声音，陶熙然抬起头，目光急切的看着和亨利、律师一起缓步走下台阶的宋北唐。明明才分开一两个小时，她怎么感觉他好像又憔悴了，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

刚才还叫嚣着要亲口询问宋北唐，可是眼看着他越走越近，陶熙然却突然失去了开口的勇气，只觉无论问的多么委婉，对他来说都会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宋北唐缓缓走到她面前，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扯开了一个勉强的笑。

“你……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