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是小姑子。”丁一闭着眼睛,慵懒地说道。
杜蕾说道:“今天不理你,等你好了再说。”
丁一很喜欢杜蕾,杜蕾只比她大两岁,懂事、大方,而且长的好看,她对哥哥很痴情,丁一打心里也就认她是嫂子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哥哥似乎不太热心,始终对杜蕾不冷不热的,乔姨对此总是埋怨哥哥,告诫哥哥别辜负了杜蕾,可以说全家人没有一个不喜欢杜蕾的。由于杜蕾和她年龄差不多大,丁一自然也就喜欢这个未来的嫂子了。
她睁开眼,脸依旧趴在床上,说道:“我前些日子去深圳了,给你买了一条裙子,裙子很漂亮,不知道穿在你身上是啥效果了。”
杜蕾笑了,说道:“乔姨告诉我了,放心,我有自信,即便你的裙子不咋地,穿在我身上也会效果超凡。”
丁一扑哧笑了,她重新坐起来,头还是有些疼。她打开旅行箱,找出了那条裙子,说道:“回家再试吧。”
杜蕾说道:“谢谢你。”
丁一说道:“不谢,将来好好待我哥就行了。”
杜蕾刚要说什么,丁一就制止她,她们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滑轮滚动的声音。丁一说道:“回来了。”
果然,爸爸在众人的簇拥下,被护士推了回来。
大家把爸爸抬到了床上,丁一握住了爸爸冰凉的手,叫了一声:“爸——”
爸爸睁开了眼,疲惫的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护士说:“麻药还没完全过去。”
陆原说道:“手术很成功。”
丁一这时看见爸爸睁开了眼睛,正看着自己,她立刻过去,冲着爸爸伸出大拇指,说道:“老同志,你太棒了!”
陆原哥哥只在家呆了三天就回部队了,照顾爸爸的任务就落在了丁一的身上,她每天奔波往返医院和家里,夜里爸爸的学生轮流守护,乔姨坚持不让爸爸吃医院的饭菜,每次做好后丁一都会回去取,有的时候乔姨也会送来。
她给高市长和江帆打过电话,他们都说让她安心照顾病人。这天,她从家里回到医院,在经过电话亭的时候,她放慢了脚步,她很想给一个人打电话,但是想了想就走开了,她回家他还不知道,但是感觉他似乎很忙,并且总是有意躲着自己,她想不清楚跟彭长宜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反正她感觉很依赖这种感情,时常想起这个人。
也许是某种心电感应,就在她放弃打电话回到病房后,她的呼机响了,是彭长宜。丁一的心一动,心想,有些人还真是不经念叨。就见上面写道:刚知道你回家了,带我向丁教授问候,祝老人家早日康复。丁一笑了笑,她是绝不能转告彭长宜的问候的,那样爸爸更会担心她了。
丁一有所不知,这几天彭长宜要多忙有多忙,要多烦有多烦。老巴最近几天有恃无恐,疯狂活动,他挨家挨户去给签了协议的人做工作,要他们放弃协议,并散布谣言说政府已经答应给他一家补偿,他还发动几户没有动工的拆迁户,到市委市政府门口示威,弄的樊文良亲自给任小亮打电话,要任小亮来领人,并且要他务必做好这部分人的工作,绝不能出现纰漏,尤其是在今年这个敏感时期。
江帆为此也来过北城,跟北城党委商量对策。他说尽量做工作,不主张强拆。目前稳定第一。
彭长宜感觉走进了困境。强拆不行,从老巴身上也挑不出毛病,而且工期越来越紧张,任小亮自从被市委宣布主持全面工作以来,他就把拆迁这块工作全部推给了彭长宜,按刘忠的话说整天在搞公关,想转正。
今天,他决定最后一次去做老巴的工作,如果还是做不通,明天就强拆,不能因为他一户就影响了整个改造步伐。
还没等他去找老巴呢,政府办的曹南亲自给北城打来电话,说是老巴哥三个纠结了二十多人,又跑到政府门口情愿去了,说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就去跳万马河,让北城速速去接人。
王学成还说:“曹主任说樊书记又发火了,说北城的事还办的下去不,如果办不下去就说话,市委换能办的人来办。”
彭长宜很反感他这样传达樊书记的指示,就问道:“联系到了任主任了吗?”
王学成说:“联系到了,他正在农行跟行长协调棉纺厂资金的事,马上就赶到市委,要彭书记先去接人。”
彭长宜火了,是对老巴的火,是对任小亮的火,还有眼前的王学成。他腾的站起来,蛰伏在骨子里的倔强冒出了头。马上把刘忠和田冲叫来,安排一番后带着他们就直奔市委市政府而来。彭长宜让孙其把摩托车停在路边,他气势汹汹的来到请愿的人群中,就见有的人打着横幅,上面写着“我要吃饭,我要活命。”再看老巴,穿着短裤、拖鞋,上身的白背心前后都用墨水写着两个字“跳河。”,头上还扎了一条布袋,上面写着“活不下去了。”
彭长宜一看,怒火中烧,几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就那他头上的布条扯了下来,说道:“姓巴的,怎么都不行是吧?你除去要钱就是跳河是吧?好,今天姓彭的奉陪,我陪你去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