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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静冉将车子停到别墅里,拎着包包往楼上走去。不知道爸妈在做什么……这样想着,裴静冉一边在别墅院子里找着看有没有爸妈的身影,一边往客厅门口走去。
“行啦行啦,怎么好端端的又哭起来了?电视都关上了,刚刚的新闻都是陈年旧事,权司墨不也替她澄清了吗?秋棠她现在过得好不就行了?”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父亲的大嗓门,语气带着一点怒意。裴静冉敏感的听到了‘秋棠’两个字,脚步一顿,不知道为何,突然就那么本能的趴在了门口,小心翼翼的,偷听了起来。
秋棠啊,怎么爸妈也讨论起秋棠来了?
裴静冉心一紧,她不想承认,她骄傲一世,唯有在纪远风跟秋棠面前是自卑的。在纪远风面前自卑,是因为自己喜欢他,而在秋棠面前自卑,是因为纪远风喜欢她。
当身边所有的人都开始向着秋棠之后,她会觉得越来越害怕……
所以,她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推门而进,光明正大的问问为什么他们在讨论秋棠,却因为心里某些跨越不了的障碍,不自觉的变成了一个偷听者。
“可是……”裴母的声音哽咽,哭了两声,又断断续续的开口,“权司墨说的都对,我是不合格的母亲……呜呜……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她被人诟病。”
裴静冉听得不真切,心想,‘不合格的母亲’几个字,是她听错了吧?
“如果要说谁错了,错的也是我。”裴父叹了口气,“当时,是我执意要带你走的,我……我以为有了那些股份,秋棠她可以过得很好,我不想你看着秋棠又想起秋伟盛来,所以……岚心,是我的错。”
裴静冉越听越迷糊,秋伟盛又是谁?
裴母摇了摇头,哭得不能自已,“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没有脸见她!我不知道她受了那么苦,这么多年来,我想当然的以为她很好,想当然的以为她叔叔会好好对她……可是,秋伟国连去世都连累了她!我恨啊!我恨啊!”
裴静冉在门外越来越心惊,好像,爸妈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是关于秋棠的!母亲,似乎跟秋棠有什么关系!想到初次遇见秋棠时母亲的状态,裴静冉好像觉得眼前有一团雾,朦朦胧胧的,只要拨开眼前的混沌,真相就在那后面,而她离真相那么近……
“那有什么办法呢?你不是也觉得权司墨说的对吗?”裴父伸手拍了拍郑岚心的肩,安慰道:“既然这样,默默的为她好就行了,想太多也没用,你这样哭更不是办法。”
裴母擦了擦泪,“可是……我还是有点儿不甘心。如果,如果她不怪我呢?如果,我去告诉秋棠,告诉她她的身世,告诉我其实是她的母亲,她会原谅我吗?”
嗡!秋棠的母亲!秋棠的母亲!
裴静冉的目光一下子涣散起来,脑海中空白一片,嗡鸣着只剩星星点点。她的母亲,也是秋棠的母亲!不,她一定是在做梦,她一定是疯了……
“这件事谁都不好说,秋棠怎么想我们也……”
砰!
裴父正说着话,客厅的门却被人一下子从外面推开,声音那么响,让裴父裴母都吓了一跳,可是,当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是谁,裴父裴母不仅吃惊,更手足无措的慌乱起来。
裴静冉一把推开门,下了大力气,手掌现在都震得发麻。
“小,小冉?!”裴母噌的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忘了哭,但脸上挂着的泪珠自己流了下来。
“真的吗?”裴静冉手指尖冰凉,盯着自己的母亲,一步一步往前走,身子微微弯着,浑身瘫软到没有力气,问,“妈,刚刚你说你是秋棠的……秋棠的母亲,是真的吗?”
“小冉……”
“爸你别说话!”
裴父还没开口,就被裴静冉一下子打断,裴静冉猛睁着眼,似乎忘了怎么眨,眼眶已经通红,一步一步朝郑岚心走过去,“妈,你回答我!是吗?是秋棠的母亲吗?”
“我……”裴母慌张的不知所措,突然离开沙发,跑了几步来到裴静冉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慌张问道:“小冉,你都听到了吗?”
“只听到了几句。”裴静冉觉得世界都倒塌了,由着本能问出问题、回答问题,“妈,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嗯?她是你的女儿,那我呢?”
裴母慌乱的开始解释,哭声夹杂着哀求,“小冉,小冉你也是我的女儿啊!只是,在遇到你爸爸之前,我有过一次婚姻,还有过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
“就是秋棠吗?”裴静冉任由郑岚心抓着她,目光无神的盯着前面某处,生无可恋的模样,“所以,我的乳名糖糖,其实是根据秋棠的名字来的,是吗?所以,从小到大,你对我加倍的好,其实把原本该给秋棠的爱放在了我身上,是吗?所以……”裴静冉突然哽咽了一下子,“所以,其实,我跟秋棠,还算得上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说得通了。难怪母亲第一次见到秋棠就那副表情,难怪母亲会比她还早出现在秋棠父亲的葬礼上……